祖颜泽把手中的剑递给纪蓝儿,上面的红色剑穗依然存在,他解释道:“这是我祖父当年的佩剑‘誓中流’,把它带走,不要让他落在胡人之手。”
“祖颜泽,我的祖公子哩,你应该没那么傻吧!难不成你要留下来陪他们送死?”纪蓝儿夸张地摇头道,“蓝儿不干,我来救人,并非救剑。”
“我也并非送死,而是要救人。”祖颜泽淡定自若地回答。
纪蓝儿右手握着“誓中流”,左手扶额道:“天呐,有时候蓝儿还是希望你的责任心不要有这么强!”
“你帮我带走‘誓中流’,其他的事我不计较了。”祖颜泽淡淡道。
纪蓝儿无奈地看着祖颜泽,一脸嫌弃:“你祖父的病情并非我有意泄露给那些人,难道这……这就要我带一把破剑离开来赎罪嘛!”
“我指的不只这些。”祖颜泽神情冷
淡,不留情面。
纪蓝儿一怔,无奈地叹了口气:“挑拨离间,迫害祖逖;撺掇怂恿,让祖约作乱;暗示石勒,将你祖家斩草除根。这些事都是他们干的,和我没关。他们想谋划天下,我一个小女子却没这个想法。你在担心什么呢?”
祖颜泽一言不发,不再理会她。
“好吧好吧,你这个逞强的家伙,我替你暂时保管一下,要平安回来呦。”
——————————
剑被放在了桌子上。
叶浩然抚摸着剑鞘,一触手就有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
这是他祖父曾经的佩剑,在他开始学习剑法后被赠送给了他。
誓中流。
叶浩然拿起长剑,缓缓将剑拔出剑鞘,一点一点。
“看看,我可没有弄丢它,总算是物归原主了。”纪蓝儿神色轻松,像是完成了一桩心愿。她没有再去问为何几十年不见,叶浩然的年龄却比之当年没大多少。
“谢谢。”叶浩然满意地收剑回鞘。
纪蓝儿捂嘴偷笑,似乎叶浩然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不解风情,难道到现在还没人要吗?”
“”叶浩然不知道纪蓝儿提起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落落大方地承认道:“我有伴侣了。”
“她居然也受到了你这么一张冷脸,居然忍得了你这么不懂浪漫,居然……居然能让你这么根木头开窍?”纪蓝儿夸张地惊呼道,“我定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呢?嫂夫人呢,现在何处?”
“……”叶浩然面无表情地把剑放到自己手边,“不知道。”
“嘁,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至于防贼一样防着我吗?”纪蓝儿明摆着不相信,忽然挑眉坏笑道,“我帮你保管誓中流这么久,有报酬吗?”
————————
“阿玖,我们现在去哪儿?”这是一个年岁比祖颜泽还要小的男孩,十岁出头,却是祖颜泽的小叔叔。
他瑟瑟发抖地靠着祖颜泽,全然不知所措。
祖颜泽带着他躲在巷子后面,探头看着一队追兵跑过 ,不容置疑地低声道:“跟紧我!”
他提着这个小男孩穿过街巷,停在一家小店铺前,快速地三长一短敲敲门。
门开后出现的是一个胡人。
他似乎认得祖颜泽,立刻让开位子让他们进门。
“立刻带他离开。”祖颜泽把小男孩推到了这个胡人的面前。
“是。”
“阿玖,那你怎么办 ?”小男孩抬头看看祖颜泽。
祖颜泽拍拍小男孩的肩膀:“我自会离开。”
小男孩的年龄小,藏匿起来较为轻松,而祖颜泽不能久待,否则会引人上门。
祖颜泽出门后快速远离了那个方向,试图逃离此地。
那一次狼狈的逃窜,却使得祖家祖颜泽的剑法一战闻名。
普普通通的招式,快而精准,演绎出缥缈不定的意境。仿佛所有招式到他面前都被拆分零散。
堪虚、无妄。
以此为名。
————————————
街道上一男一女并肩走在一起,漫无目的地散步。男的肩上还有一只奇怪的猫。
“啧啧,看来她是不在这里了,不然你还不怕嫂夫人突然出现看到这一幕吃醋吗?”纪蓝儿无趣地撇撇嘴。
对于纪蓝儿的问题,叶浩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应当不会。”
如果刘裕那小子看到了?
也许面上会自信地直接表示:“浩然那么棒,有人纠缠很正常,反正你们抢不走。”…
…然后背地里狠狠上门单挑直到不敢打主意为止。
他毫不怀疑刘裕这个小算盘打得贼精的家伙会这么干。
“那么这样呢?” 纪蓝儿伸出手,态度自然地作势要挽上叶浩然的手臂。
“哇哇……”孩子的哭声打断了她的试探。
“谁家这么狠心,把孩子丢在这里?”纪蓝儿顺着哭声找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她蹲下身子抱起婴孩,婴孩依旧哭个不停。
“他似乎是饿了。”纪蓝儿犹豫一下判断道。
然后丝毫不顾叶浩然手里拿着剑,直接把孩子往叶浩然手里一塞:“你先抱着,我去附近问问,有没有人家里有哺乳,愿意喂养这个孩子。”
叶浩然面无表情地接过婴孩,看着纪蓝儿跑开。
剑穗扫过婴孩的脸,婴孩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开始伸手去扯剑穗。
叶浩然见他不哭了,也随他去。
过了好半会儿,纪蓝儿就带着一个农家妇女匆匆赶过来。
“就是这个孩子。哎呦,这是我姐姐的孩子,姐姐生他难产去世,我那姐夫也不争气,家里穷,又怕是这孩子克死了母亲不吉利,居然就这么狠心地把孩子丢了!”妇女激动地感谢着叶浩然和纪蓝儿,“他爹不养他,我来养吧,正好我的儿子出生不久,我还能哺乳。多谢两位发现了我这外甥,我……”
“这位大娘太客气了,这是一点银子,你给你儿子和这孩子买点东西吧,我们只是适逢其会。”纪蓝儿客气地塞了点碎银子给那位妇女。
妇女接过银子连连道谢,就要把这孩子从叶浩然手里接过去。
那孩子却扯着剑穗不放手,急切地大嚷大叫。
叶浩然淡淡地看了眼那个孩子,利落地解开膝上系上的剑穗,任由那孩子握着。这才顺利地让人抱走。
“你解开了剑穗?”纪蓝儿看着妇女远去的背影忽然叹口气。
“怎么?”叶浩然疑惑地瞥向纪蓝儿。
“没什么,解开也好,早该解开了。”纪蓝儿深呼吸一下,露出笑容,“我只是看到这个孩子,忽然在想要不要也去收养一个孩子玩玩。嘻嘻,收养个女娃娃,我要把她培养成倾到众生的美人,不管多感情迟钝的家伙都会被迷惑。”
叶浩然听后,很认真地送上祝福:“不错的理想,祝你成功。”
“你……你……哼!”纪蓝儿嗔怒道,“祖颜泽,咱们就此告辞,再不相见。”
“……”
这是什么情况?
叶浩然面无表情地目送纪蓝儿拂袖而去,感觉莫名其妙。
白猫来不及嘲笑叶浩然,忽然精神一震道:“哈哈,叶浩然,我感觉到安全的时间点了,快来感谢我吧。哎呀,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盘长结是古老的汉族手工编织工艺品,属于中国结之一。又称线圈结、庙宇结、黄花结。象征心物合一、无始无终、永恒不灭的最高境界,代表着大道的吉祥。盘长是象征回环贯彻,是万物的本源。民间也作" 盘肠结",古人用“九曲柔肠”和“断肠”来形容对远方故人的思念。
包括四道盘长结,六道盘长结,八道盘长结和十道盘长结。中国联通的标志就是盘长结的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