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微笑道:“我刚才不是说想通了,正是想通了说服何无忌的方法。我如摆明是要他背叛刘牢之,肯定会碰得一鼻子灰回来。但如果我是去痛陈利害,说出让刘牢之成为胜利者的方法又如何呢?”
屠奉三拍腿道:“好计!”
叶浩然有些感慨。
当年他初遇刘裕,刘裕不过是一个北府小兵,朝气蓬勃。后来的刘裕跟随谢玄,在淝水之战出力,执行这谢玄的任务,亦与他正式结下缘分。
从那以后,刘裕一步一步变得干练成熟,青涩再无。
现在的刘裕,本该是他绝无好感的对象。但他依旧能对着这样的刘裕感觉到亲切。
此刻的刘裕,虽不多话,却主持着这个会议的全部节奏,不但豪迈过人,且透出强大的信心,像一切都在掌握中。
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如当初,坚毅倔强,坦率,又饱含信任。
刘裕没再解释,听得懂的燕飞微笑不语,猜的到的叶浩然一言不发。
他向屠奉三道:“于情于义,司马元显始终曾当我们是知己好友,我们怎都该向他提出警告吧!”
屠奉三叹道:“建康军败势已成,甚么警告都改变不了情况的发展。”
宋悲风点头道:“司马道子父子祸国殃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燕飞不在意道:“我可以到建康走一趟。”燕飞一向仁义,对于这种事他不介意多麻烦一下。
屠奉三道:“我拗不过刘帅哩!让我去吧!没有蝶恋花为刘帅护驾,我怎放得下心呢?”
刘裕向老手道:“我和燕飞到广陵去,你把宋爷和屠爷送往建康后,便掉头出海,从海路入淮到寿阳去,与阴爷会合,再由阴爷决定行止。”
老手欣然领命。
刘裕心中一阵感触。
一切皆从广陵开始,当谢玄命他到边荒集去向来序送信的密令抵达广陵,他的生命便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他和叶浩然千里奔赴广陵,一路上的生死相依,更是让他从此和叶浩然再难摆脱彼此纠葛。
“奇兵号”正全速航行,每过一刻,他和广陵之间的距离,便又接近了一点,而他正生出返回起点的奇妙感觉。
对于广陵,叶浩然的感触不比刘裕浅。
不过他还来不及心里生出什么感慨,就被刘裕拉走了。
燕飞保持沉默。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燕飞此刻只是想,好在宋悲风、老手等人不在,否则这种急切的大异于刚刚沉稳自信的表现肯定会让刘裕大失形象。
门被随手一关,刘裕朝叶浩然扑了过去,整个人紧紧的覆在叶浩然身上,直接撞了上来,热情似火的吻不由分说的压了下来。刘裕狠狠地咬上叶浩然的唇瓣,狠狠地环抱住叶浩然。
刘裕在叶浩然唇上啃得欢快,没有半点的技巧,像是个小兽般毫无经验的撕扯舔舐,喘息中带着野性的撕咬与亲吻。
叶浩然眼神柔和,一只手紧紧抱住对方,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很快反客为主,纠缠住对方的唇舌,交融缠绵的暧昧声响和在一起,灼热的呼吸让两个人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两个人抵在门上,交互拥吻,默契不言。
他们分隔得太遥远了,遥远得生怕彼此等不起。
等他们分开的时候,叶浩然抬手摸摸自己的唇,若有所思道:“内力有进步。”
刘裕:“……”
要不要这么破坏气氛啊?
气氛登时古怪起来。
叶浩然看到刘裕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你是想找我聊天吗?”
“浩然!”
叶浩然“嗯”的应了他一声。
刘裕目光灼热地看着叶浩然道:“我太激动了,今晚恐怕难以入睡,浩然你今晚留下陪我聊天,如何?”
叶浩然感到他的身体滚热起来,眼底含笑道:“聊什么呢?”
刘裕把唇凑到叶浩然耳边,轻声道:“浩然爱聊什么,便聊什么吧!”
叶浩然把他拦腰抱起,吹熄了床头几上唯一燃点着的油灯,然后把他轻轻放到床上去。
放下帷幕。
温柔的月色,从西窗射进房内来。
刘裕生出无比深刻的动人感觉。
刘裕的目光没有离开叶浩然片刻,心中一时恍惚想到目下的处境。
战火已蔓延至南方每一个角落,南方的数股势力正于不同的战场较量比拼。
但在今夜,他将会忘掉一切,包括过去和将来,尽情享受生命最浓烈灿烂的辉煌时刻,对老天爷他再没有半句怨言,至少在此刻他是如此。
重重帷幕之下,吱呀吱呀作响的床上,此起彼伏的身影,沉重的喘息和偶尔脱口惊喘的□□,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