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潜唐便把当年的事和他说了,听完之后许君泽愣了好一会,才恍然道:“这些事你要早和我说了,也不用绕这么多弯路。”他拿着剪报本扇了扇,“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确实有人还在害你,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个人,至少也和那人有关系。”</p>
“我也是这么想,可当年出事时我还小,并不懂什么事。”顾潜唐看了眼手里那半张照片,“甲午之前虽未设租界,却有不少日本人在天津生活,仅凭一张照片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而且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还在天津,甚至是否还在世都不好说。”——许君泽也沉默下来——“不过有一个事我倒是一直记挂着,正好说给你听听。”</p>
许君泽点点头:“什么事?”</p>
“说话还是去年春节前,我家里有个下人叫赵小七,被我发现一直在把我每天的行踪还有做的事。当做消息递出去,我抓了他问话,他招说是隔段时间就报给恒升茶馆的掌柜,其他的一概不知。后来我寻了借口让他跟船离开天津,谁知没几日就传来他失足落水惊悸而死的消息。”</p>
许君泽:“恒升茶楼的掌柜呢?”</p>
顾潜唐叹了口气:“我怕打草惊蛇没敢惊动他,只是在身边更加了小心,如今每日里的行程也都只有李路知道,跟着的人也只有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其余人一概远着。不过我叫人偷偷盯着他,倒没什么可疑的,只是偶尔去一次日租界。”</p>
“日租界……”许君泽沉吟片刻,“恒升茶楼我认得,改天休假我去瞧瞧。你不惊动他是对的,也有可能是他察觉了你家那个下人的事,刻意收了手避避风头也不一定。”</p>
顾潜唐端着胳膊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猜测,可这时间也有点忒长了些。一直没有动静,我反倒摸不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p>
许君泽道:“那就从你父亲遇害查起,他为什么被人害,到底是生意做大了招人嫉恨还是有什么宝贝让人眼热。当年没完成的事是因,现在所有的果都从那儿来。”</p>
“当年我家的生意的确做的不小,你瞧着如今顾氏似乎蒸蒸日上,可其实比起父亲在时是远远不如的。便是如今兴庆那么大的规模,也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顾潜唐语气中颇为自豪,“父亲天纵之才,我远不能及,且不说这生意场上的纵横捭阖,只他在机械工程上的造诣,都比如今我和又安加在一起还要厉害许多。”</p>
许君泽笑笑:“你们也挺厉害的,我听说好多人都想买你家的驳船,那不是你设计的吗?”</p>
顾潜唐摇摇头:“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了,那是按着我父亲留下的手稿做出来的。”</p>
许君泽讶异不已,旋即道:“那手稿呢?”</p>
“嗯?”</p>
“哎呀,我问你啊手稿现在在哪?”许君泽急急道,“手稿的事还有谁知道?”</p>
顾潜唐莫名地看着他:“又安,还有你……怎么忽然问这个?”</p>
许君泽转头扒拉桌上的东西,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最后掏出一个旧制信封递给他。</p>
“你看看这个!”</p>
信封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燕恩”,下面一方闲印,是小篆的“省心”二字。</p>
顾潜唐眉心一跳,燕恩是季宗霖的表字,而“省心”,如果他没记错,则是当年那位权倾一时的李中堂曾经惯用的别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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