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复朝之后,宇文护果然收敛了许多,宇文毓有了倚仗,开始和宇文护分庭抗礼。在正式帮助独孤般若之前,独孤信将独孤伽罗嫁给了杨坚,他不愿自己的小女儿也去淌宇文家这滩浑水,他要给他一个更可靠的丈夫,一个可进可退的人,毫无疑问,杨坚是这类人中无论出身还是才华都最为合适的一个。
与此同时,独孤般若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在那段时间她与宇文毓并未同房,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一夜,孩子的父亲是宇文护。当太医向宇文毓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欣喜地像个孩子,为她摘桃子,尽心地照顾她,忘却了烦心的朝事。独孤般若觉得愧疚,开始后悔自己当日的疯狂举动,却不知后悔的还有宇文护。
独孤般若的频频示好让宇文护心生疑虑,终于在龙兴寺与她再度相见。般若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一副诚心礼佛的样子,宇文护在她身后抬头看着大殿上的佛像,又低头看着她的背影,“皇后召臣来所谓何事?”般若睁开微闭的双眼,“阿护,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生分呢?”良久的沉默,宇文护不得不承认独孤般若的美人计用的总是恰到好处,他又一次被她拉了回来,而这次拉他的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最终成了她最强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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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拒婚的消息传到晋国公府的时候,正逢休沐,秋日的太师府枫叶燃烧,瑟瑟秋风吹拂着飘落在庭院中,大冢宰宇文护正与大司马贺兰祥于亭中对弈,静静地听完来人的禀报,宇文护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人退下了。
“看来萨保的魅力还不够啊!”贺兰祥打趣道。
“盛乐在取笑我吗?晨光公主出嫁联姻乃是国事。”宇文护说着放下一子。
“我自是知晓,木杆可汗曾言周齐皆为其子,他若攻取晋阳,于我亦是不利。”贺兰祥说着在棋盘右下角下了一妙手。
宇文护盯着棋盘焦灼的战局,“虽是不利,亦可一赌,”随之转攻为守,“齐国在晋阳屯兵二十万,进可威胁关中,退亦可保自身无忧。”
“那么萨保打算何时出兵呢?内政不稳,何时出兵都是危机重重。”贺兰祥说着看向宇文护,“比如萨保,你打算如何处置废帝?”
“阿觉乃叔父嫡子,如今阿毓上位,恐怕比我还急吧。”
“话虽如此,此事亦须细细思量,萨保不要忘了,你我皆是拥他上位又拉他下马之人,他对他亲哥哥的怨气难说有多强。”
“‘常觉心不安,抱玉得太平’,我看未必!”宇文护冷哼一声。
“听说萨保最近和皇后走的挺近,再续前缘了?这童谣就是她搞出来的吧。柔儿说,她看似是牡丹,实则是罂粟,萨保你可要小心。”
“我自是不会掉以轻心,这朝局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凶险。”
“独孤氏盘根错节,可不好对付。你我皆与其共事多年,却找不到他的丝毫把柄,如今其女为后,诸子亦获封赏,风头无两啊。”
“到底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了,只要他维持如今的平衡局面,我自然不会有所动作,只要我牢牢把控十二卫,自然无人能翻起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