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的葬礼盛大,生荣死哀,各大柱国均来吊唁。
宇文护重新踏足独孤府,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知道他走进去将面临无尽的责难,他的政敌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待他,他们要他手中的权力,要他死,连他死去的母亲都不放过。而他所有的仰仗,不过是曾经的军功威望与叔父的托付而已,他再一次被人逼到了墙角,而这一次逼他的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
沉稳的迈步进入,众人看到他炸开了锅。
随国公杨忠回京,便看到曾经的老上级,战功赫赫的独孤大人被逼自尽,独孤皇后对他哭诉让他心头更痛,今日一见宇文护他就带头发难:“卫国公为国为民,竟被逼自刎,下官想请问一下太师,独孤大哥到底因何而亡?”
宇文护冷冷的站着,面不改色,“自然是因尉迟康谋反一事而亡。”
“尉迟康谋反与卫国公何干!再说了,到底是谁在谋反,下官可是听说太师大人前些日子帅兵包围宫城,可是风光得很啊。怎么,卫国公不愿拥立太师,太师就要他性命了。”
“随国公误会了,我从来没有逼迫卫国公的意思,倒是有些人找替罪羊的速度真是快到让我惊讶。如今流言四起,更是传的不堪入耳,随公还是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免得卫公在天之灵不安。”宇文护说着向杨忠行了个平礼,便转身走向前面的香炉。
“慢着,我父亲不需要太师的祭奠!”出声的是皇后独孤般若,“太师私调兵马,逼宫谋反,致使我父命丧,也请各柱国评评理,再这么下去,君不君,臣不臣,国将不国。”
“还太师把调兵虎符归于陛下。”独孤般若冷冷地说道。
“归于陛下?陛下掌得了兵吗?”宇文护突然讽刺道。
“圣上乃大周之主。为何不能亲自掌兵?”独孤般若的声音突然拔高。
“皇后说的没错,”杨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师虽有军功亦属臣子,如今君弱臣强众臣离心,肱股之臣死于非命,难道是先帝想看到的吗?”
“随国公说得好,可惜先帝驾崩之前曾对我说外寇方强,国家之事,由我处置,我本就该代帝执政,不是么?”宇文护话中带着倨傲与嘲讽,却马上话锋一转,“卫国公之事,我的确负有责任,可不知是谁在我拜祭亡母之时妄行杀戮,使我稚子命丧,也不知是谁躲在岳父大人身后,不愿以子偿命。我曾在先帝面前发誓,当实现先帝的志向,至死方休,先帝待我亲则犹子,我又怎能违背先帝的遗命呢!”
“呵,亲则犹子,却做出残杀兄弟之事,晋国公你对得起父皇吗?”久未出声的宇文毓恁怼道。
“虽为先帝子嗣却对谋国为民之至亲堂兄刀剑相向,圣上又对得起先帝吗?”凉国公贺兰祥说道。
“凉国公与晋国公一同长大,同受先帝养育之恩,现在事事以晋国公为先,怎么,是要贪拥立之功吗?”出声的是梁国公侯莫陈崇。
“卫国公与我在紫极殿前的约定,诸位难道不知?圣上皇后太子之命还真是金贵啊,逼卫国公自尽以保自身权位,如今灵前发难,连其死后都不放过是吗?”宇文护的再度声明直指圣上宇文毓,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独孤信诸子更为愤怒:“你什么意思?圣上乃天子,皇后乃国母,太子乃国之储君,却要为臣子之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