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即使不进食也不影响日常活动,只是正常进食的话会更好而已。
经历过那种事情的鸣狐已经无法再正常地摄入饮食,他告诉白泽善弥这是为了永远保留当时的感觉。
白泽善弥相信了。
—卍—
正确抑或是错误,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已经失去了意义。
鸣狐……包括其他的知情人都是这么想的吧,要保护白泽善弥,要避免他受到内心的拷问。
白泽善弥的行为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纠正他错误的认知真的好么?
鸣狐真的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不是。
很好。
不是。
问题的答案就是如此的简单,虽然对于持不同理念的人来说会有相反的回答,但是对于‘不对动物投入过多感情’的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标准回答。
从白泽善弥的角度来说,他是征得了小狐狸的‘同意’后迅速下手,按照它的‘意愿’作为菜肴呈上餐桌。这似乎根本没有问题。
但是小狐狸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鸣狐也无法接受这种‘原料’的菜品。
在小狐狸身上发生的是沟通问题,而在鸣狐身上发生的就是常识不同导致的误解。
这一部分如果要做比喻,其实就是不怎么了解国外文化的岛国人在招待外国客人时请他们享用生鱼片,使得不吃生食的客人难以下口并感到恶心。
烹调狐狸肉很残忍吗?其实并不。
将美味的料理呈出来很残忍吗?其实也不。
会让人感到残忍,不过是因为这只狐狸是‘特殊’的。
它是鸣狐认为的知心伙伴,并且还具备了高级智能和沟通能力。但凡缺失了其中任何一项,都不会使人感到如此恐惧和不适。
那么,为什么不告诉白泽善弥‘你所认为的常识根本就不是常识’呢?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成立。
对你而言的常识,也许对其他人而言并非是常识。就像那位樱花妹和外国客人一样,常识在不同的地域、集团、时代内体现出的内容是完全不同甚至矛盾的。
有认为自己养的狗宰了吃没啥问题的人,也有它当成人类来相处的人。在不触犯现行法律的前提下,并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评判其中哪一类人的行为是错误的。
白泽善弥也许在这件事上做的有失偏颇,下意识地认为鸣狐和小狐狸与自己是同一类人,从而与小狐狸进行着模棱两可的对话。
他可以在接受了不同理念的信息后自主选择以哪一种理念生活下去,但不是能被‘纠正’。
遇到更多的人,与他们深入交流后白泽善弥必然会遭遇这一个改变的过程。
这个过程可以由鸣狐等付丧神推动,也可以由未来白泽善弥将会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来推动。
但是如果现在鸣狐就揭露这一事实,白泽善弥必然会知道自己其实是把未存死志的小狐狸杀害,把好伙伴的肉调理而成的料理献给鸣狐的,对他们而言最可恨的人。
白泽善弥不得不背负这样的痛苦生存下去,小狐狸和鸣狐都不愿意自己看护的小主公承受这种罪。
所以不得不说谎,他能够告诉白泽善弥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不同的观念,却不能告诉白泽善弥‘我与你的观念不同’。
只要把自己塑造成完全认同‘将小狐狸制成料理’的人,即便白泽善弥抛弃了现在的‘常识’以不同的观念生存下去,也不会因为鸣狐和小狐狸的事情遭受巨大的冲击。
原谅和守
护,这是鸣狐唯二能做到的事情了。
—卍—
‘原来那天的那个问题是这个意思啊……这么一想吾还真是倒霉,鸣狐你没有吾代言也要好好和大家相处哦!’
无言地点头,鸣狐放下手认真地执行自己守夜的职责。
第二天近侍换成了别人,刚准备休息的鸣狐就遇见了特地等候的龟甲贞宗。
一看就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两人一言不发地进到审神者房间的外间。此时白泽善弥已经去现世上学,不会有人跑来这里打扰他们谈话。
龟甲贞宗自认为留出的缓冲期已经足够长,是时候来询问鸣狐本人的态度了。
还未到鸣狐态度不对就立即斩杀的地步,但龟甲贞宗此行的立场绝非同三日月宗近一般中立。
从始至终,他都在为白泽善弥着想。
巧的是,鸣狐也正是如此打算的。
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虽然也带着强烈的忠诚,但却都不算是盲从之辈。因为白泽善弥值得被保护,所以他们才选择了这一条路。
“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很抱歉以这种形式质问鸣狐殿下。”龟甲贞宗对鸣狐表达了自己真挚的敬意和感谢,“感谢您未被心中的黑暗所打败。”
“没什么。”
鸣狐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令人尊敬的事情,他也没有龟甲贞宗想象的那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