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长谷部当然没有忘记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次郎太刀的过失,即便君明摩耶子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表现过对次郎太刀的怒气抑或是厌恶,但是压切长谷部依然认为次郎太刀不能不警告一番。
当然,君明摩耶子其实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压切长谷部的做法正合她的心意。
不过这也不能改变压切长谷部擅作主张的事实,他指责陆奥守吉行的话到他自己这里却不适用了。
—卍—
“真是的,以后别总是待在那个什么本丸里了,又没强制你一定要人在本丸,想找你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以后不要过去了,知道吗?”
母亲对君明摩耶子躲避的行为颇为不满,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无论说多少,眼前垂着头像是在认真听训的女儿也不会听进去一个字。
本来腼腆可爱的小女孩为什么长成了现在这种阴沉自闭的模样?母亲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分明都是以差不多的方式养育起来的孩子,君明摩裕和君明摩耶子最终的性格和成就却完全相反。
而且若是君明摩耶子是个别人手一拉,她就走一步的提线木偶虽是惋惜了些但还好说。
可关键就是,君明摩耶子并非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能逃避的时候她会逃避,无法逃避的时候她才会极不情愿地跟着,以一种逆反的态度从头到尾默不作声且毫无作为。
就像现在一样。
—卍—
如同妇人所料,君明摩耶子依旧我行我素地将大部分时间耗在本丸,一整天下来几乎不可能在家中找到她这个人——除了进食的时间。
如果要在本丸用餐,那就得下楼和众多在食堂吃饭的付丧神打个照面,还免不了要与负责厨房的付丧神沟通。对比思考了一番她在家中和在本丸用膳的场景,君明摩耶子还是决定不与付丧神打交道。
家中人的视线她已经习惯了,本丸那些人她却十分陌生……或者说他们对君明摩耶子十分陌生。
一直缩在房间里的审神者突然跑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会上前搭话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然而事情并不是君明摩耶子想的那么顺利。
她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家中的规律,时间一长任谁都能摸清。
所以想要找君明摩耶子时,就得瞄准饭点的时机。而且按照这样的方法几乎每次都能顺利找到她,这下她躲去本丸的意义就完全颠倒了过来。
这可不行。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一个人清闲的日子,君明摩耶子可不想再回到以前不得不陪客的时候。
那么就只有完全躲在本丸了一个方法了。
君明摩耶子生锈的脑袋在这时候倒是咕噜咕噜运转了几下,勉强想出了个能最大限度避免和付丧神接触的方案。
指定一个人将她每日的饭食送至门前,然后在一段时间后将空碗收回。
至于这个人具体要指定谁……反正君明摩耶子有印象的付丧神只有那日的三人,再除去颇为自来熟的陆奥守吉行,那便是在一期一振与压切长谷部中做选择。
君明摩耶子略为不喜压切长谷部,而对一期一振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按照好感度行事那就应该找一期一振担任这个职务,然而君明摩耶子却觉得压切长谷部大约更加适合做这个工作。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一期一振的行为倾向于‘规劝’而压切长谷部则是‘盲从’。
不问原因地执行审神者的命令,这正是君明摩耶子目前需要的品质。
—卍—
十几年间几乎不怎么开口的君明摩耶子,她的沟通能力已经退化到了一定的境界,即使她愿意说话也无法将每个字的音调念准确,口齿也不流利。
越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晰自己的意思,君明摩耶子就越是不愿意开口说话。长此以往的恶性循环造就了她现在的模样,以至于现在给自己召唤出来的付丧神交代些事情都要提前将要求都写在纸上。
更无奈的是,君明摩耶子真的对付丧神的生活一无所知。
他们如何安排出阵与内番的人选,闲暇时在哪里打发时间,各人的寝室在哪里……等等问题她一概不知。与此同时,本丸内置的召集铃是用来集合全体付丧神的,并不能用于召见个人。
君明摩耶子自己没有足不出门就能让压切长谷部来审神者居室听她吩咐的能力,又不会在本丸安插术法实时反映所有付丧神的位置。
假如由她自己下楼寻找压切长谷部,期间兜兜转转时不被其他人看见搭话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所以……她依靠了狐之助来传达消息。
—卍—
狐之助本是时之政府和审神者之间沟通的手段之一,被用在这种琐碎的‘家事’上说是杀鸡用牛刀也不为过。
所以当狐之助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压切长谷部眼前的时候,周围的付丧神都投去奇异的视线。一些好奇心重的付丧神还悄悄靠近他们,想偷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压切长谷部殿下,请收好这个。”
正在耕田的压切长谷部握住锄头蹲**,从狐之助的口中接过了一个信封。
质地粗糙颜色泛黄,说不得是多精致的玩意但到也有些复古的气息。心有疑惑地拆开信封并将同样泛黄粗糙的信纸展开,开头便是一连串的要求’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