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踽踽独行吞苦果,川靖相悦锦书诉(1/2)

天色渐晚,今日的黄昏没有晚霞,只有越来越浓重的黑暗,我走远,黑暗将我身后那白衣的小倌包裹、缠绕于其中,他像是淹没进了一滩粘稠的灰色半透明的液体里,我再看不见了。

我立刻打开瓷瓶道出药碗,药碗的颜色很深,昏暗的天光下我看不清具体颜色,圆滚滚像是一个羊粪蛋,很恶心。我盯着药丸看了片刻,一仰头直接干吞了下去。我不敢嚼,但那浓烈的苦中夹杂着酸涩和些许辛辣从口中倒灌入鼻腔,冲得我当场流出泪来。

这味道,真令人作呕!

不一会儿,我只觉腹内像是有黄巾军在起义喊杀,一阵紧一阵缓的翻腾,却吐不出来。我弯下腰,捂着肚子回了家,于途中,我将包袱藏在了东山头那株老槐树的树洞里,用黄泥封了洞口。

姐姐担心我,已出来寻我多时了,我在山间小路上遇见了她,她见我脸色苍白,只以为我是因为乡试不中而烦心,软语劝慰。我忽然有些庆幸我没有考中乡试,它就像是一张面具,帮我挡住了一切所有可能的疑问。

第二天,爹叫来我和姐一同商量了之后的事,说这两日先让我歇歇,不用去学堂了。姐的意思是让我直接回来学手艺算了,连个乡试都黑成这样,整个官场又该是何其可怖。爹却说:“承棣的心从来都不在医术上,三年,够爹攒足了钱,到那时候,咱好好打点,大不了捐一个官嘛!官场是黑,但承棣是我儿子,我相信他能出淤泥而不染。”我想还是爹更懂我。

言罢,爹和姐齐刷刷看向我,问我的意思,我口上只说着:再考虑考虑。

这一天天气很好,过上四日就是中秋,七月流火,八月朔风,天气渐渐寒凉,苍穹更显得高远,原本离天三尺三的剑芒山似乎也再难仰首吻星辰。

童川就在这天,踏着铺满半边天幕的晚霞,来我家,他显得那么高兴,眉眼间写满了“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洒脱豪爽。我想,童川当是对自己的乡试很有把握了。果不其然,他一见我就问:承棣,这次乡试你觉得怎么样?连我这样的都觉得还好,估摸着你肯定有戏。

我苦笑,告诉他前因后果,童川的笑容霎时间凝固在嘴角,他握拳在自己大腿上狠砸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道:“黑!这考场实在是黑……你卷土重来未可知嘛。三、三年后,再战!”

我笑着谢过他的劝慰,没有说什么。他又问我:“靖棠在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我姐的称呼已从“靖棠姐”,直接改作了“靖棠”。他的语气是那般温柔,不像是这个带三分铸剑为犁,放马南山的玩世不恭气质的少年一贯的音调。他对我姐的心思,我早就看穿了,爹也或多或少知道,都是暗中默许两人私见。

我指了指里屋,道:“来了个病人,姐在问诊呢。想当我们许家的驸马,你有的等了。”

童川挠了挠头,笑着道:“你别打趣我。我爹还找我有事,只是盼你能把这东西给她。”

他说着,从衣裳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抽出一封平平整整的红笺信封,递到我手里。“你可不准看啊!”

我道:“绝不。”

童川的确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匆匆就要走,临走前,他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过头,对我说:“还有,承棣。我不去学堂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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