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昊祥早早就来到了三庆园,正赶上郭祁霖来开门。大小姐想吃豆腐花,又不敢让自家老爹知道,只能借着去开门的功夫偷溜出去了。开门见到杨昊祥也是一惊,要不是身高不对还以为自家老爹故意等在门口抓人呢。郭祁霖拍着胸口和杨昊祥打招呼,“舅妈你来这么早啊,我们都刚开门,正经演出可还久呢。”
“我知道,来给角儿送早餐的,他昨天说想吃豆花来着,给你也带了一份,要吗?”杨昊祥晃了晃手里的豆腐脑示意了一下。
“哎呦,您可是我亲舅妈!”郭祁霖可乐坏了,连忙把人往里面迎,“老舅在后院吊嗓子呢,舅妈你还带了啥好吃的啊?”
“少不了你的!”
“嘿嘿,以后你就是我亲舅妈,咋俩就一个战线的了,以后我老舅有啥事我都告诉你!”得,一顿早饭就收买到了一个内线,不亏!
杨昊祥进去的时候张筱春正好练完了,坐在石凳上歇息呢,看到杨昊祥来了便笑弯了眼睛,又见到后面的郭祁霖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小口小口抿水喝。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不说杨昊祥,连大小姐都看的真真的,暗暗感叹自家舅妈真的太厉害,一天功夫就让老舅变成这副傻样了。
杨昊祥把东西端上了桌,基本都是按照张筱春的喜好来,自家角儿喜欢的基本上每样买了一份。一看就吃不完,杨昊祥便让郭祁霖把其他的师兄弟们都叫来了。
郭祁霖也知道自家舅妈的意思,以后也要常来常往了,或许就是自家人了,先认识认识,于是院子里呼啦啦叫来了一大帮人。
杨昊祥也确实没想到三庆园看着不大,这人是真的多,但是杨大少爷有钱也不杵,直接叫人从五庆楼叫了几桌席面就直接摆上了。
郭德刚晨练回来都蒙了,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自家院子咋还摆上酒席了?有什么喜事自己咋不知道啊?
郭德刚一脸懵逼的进了家门,而这边杨昊祥已经跟张筱春的师兄弟们称兄道弟了,张久玲王久珑一口一个杨哥的叫着,连不太爱搭茬的周久良都直点头,杨哥阔气啊,平时师兄弟哪能大早上吃这么好啊。
“好呀,我说怎么这么大阵仗,你小子回来就给我搞事?”郭德刚好不容易穿过那热热闹闹的一桌桌酒席,挤到了最里面就看见那小眼八叉的小子又回来找他徒弟了!
“师傅,这哪是搞事呢?我这不是请师兄弟们吃饭么?”杨昊祥看到郭德刚也不杵,嘿嘿的站起身打招呼,指了指上座道,“我可没忘了您老,这不是给您留着位置了吗?”
“留什么留!还有你们!小兔崽子们,等下还有演出呢!你们吃这么饱等下耍的起来么?!”郭德刚就差跳起来骂人了,主要是这些小兔崽子除了自己儿子个个都长得挺高,让他训人都只能仰着头训,十分不得劲儿。
而这边王久珑还要气他,“诶,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师傅的声音?在哪呢?久玲你看到没?”
“没呢,”张久玲作为好搭档,怎么能不接自家捧哏的话呢,立马就把包袱抖出来了,“师傅那身高有可能被桌子挡住了吧?大家吃东西警醒着点啊,可别踩到师傅!哎,久良抬抬腿,看看师傅在那不?”
周久良那位置正好在郭德刚旁边呢,不像王久珑他们坐在桌那边打不着,连忙道,“哎,你们不想干了可别拉上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师兄弟们笑闹成一片,虽说大家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尊重师傅,但是说相声的嘛,嘴里可说不出什么高功颂德的大话,一开口都是包袱。台上无大小,台下立新坟,哪管等下被怎么罚呢?有包袱可不能憋着不说。
“师傅您老就别操心了,他们等下会练功的,演出不
是下午么?不耽误事儿!”杨昊祥把人往主位上迎,“来来来,还没吃呢吧,可着您的口味点的呢。”
“哼,我的口味,这不都是辨儿那小子爱吃的么?”郭德刚絮絮叨叨的上了桌,“你小子走了好,没人给小辫儿偷拿些乱七八糟的零嘴,也没人带他偷溜出去玩,也不赖床了,也成名角儿了,这多好啊!走了好!”
“哎,师傅教训的是,我再也不偷偷翻墙给角儿带零嘴了,也不用麻烦您半夜给我留门了,直接给我留间房就行……”杨昊祥在旁边应诺着,还不忘扔包袱。
“你想的美!三庆园可没你的地儿!当年又没拜师的,给你一本书让你自己琢磨也是看你有天赋,我云鹤社可没说有你这号徒弟,也别叫我师傅!”
“没从这论啊,我从角儿那论,都给我留门留房了,还不叫师傅了么?!”杨昊祥一笑,把包袱给抖出来了,成功再次气的郭德刚摔筷子骂人,“好啊你小子,原来回来拐人来了!辫儿现在可是我们这儿的名角儿,哪能让你轻易拐走!你以为还是小时候被你一根糖葫芦骗走的小孩呢?”
王久珑一众人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郭祁霖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自家舅舅这么容易就陷进去了,感情小时候就被拐跑过?这小眼八叉的,看起来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啊!
“师傅,吃饭您就别说话了,唾沫都溅菜里了!”张筱春给郭德刚夹了个小笼包放碗里,又恶狠狠的瞪了杨昊祥一眼。
杨昊祥知道自家角儿这是恼羞成怒了,立马噤声安静的吃东西,要是让他现在撒起泼来,那可真是制不住了。郭德刚也杵张筱春撒泼,那可真是叫的脑袋疼,于是也懒得说了,反正自己家这白菜啊,是自愿被这头小眼猪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