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悉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眼底浮现似有似无的笑意。
“还有之前考试,也谢谢你了。虽然不是为了我举报的刘光,但你还是帮助了我,谢谢你。”
一直想亲口跟他说声谢谢,可是转班以后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如今一股脑说出来,心情舒畅了好多。
“没事。”他扶着她,让她着力在自己这一侧慢慢的走着。
在岔口时遇到李渔幼和古月,李渔幼看见路湦就奔过来了,古月也紧随其后的跑过来。
两人都担心的微蹲下来看着她膝盖上的伤,李渔幼心疼极了,询问道:“医生有没有嘱咐要忌口什么?伤口大吗?”
路湦见两位舍友到了,放开抚在庒悉胳膊的手,对庒悉说:“谢谢你了,我舍友到了,我舍友把我带回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胳膊上温热的触感消失,他低头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热,鼻尖上沁出几颗汗珠,刘海贴在额上,明明是狼狈的样子,可他看在眼里,却莫名软了心神。
他点点头没说话,任由她一瘸一拐的被两个舍友扶着走回去。
他看着她矮矮小小的一只的背影,伸手摸了一把发烫的额头,转身离开。
路湦到宿舍躺在床上休息时,收到一条短信:“好好休息,忌辣忌酸忌深颜色调味料。”
没有署名。
这是刚刚摊位的医生发来的?
天,好神通广大,而且好细心,居然查到受伤学生的手机号,然后特意发短信过来嘱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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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受伤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好丢脸啊。
她埋进被子里,暂时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她想了想,头从被子里冒出来,拿起刚刚被扔在一边的手机,老老实实的回复:“谢谢医生嘱咐。”
这条信息发出去没几秒,手机就响起来了。
哎妈呀,难道医生不满意自己的回复特意打过来兴师问罪么?
她
紧张的接起,“喂,你好。”
“记起来了?”声音低沉年轻,语气略有着急,这、好像不是那个五十多岁的摊位医生该有的声音呐?
“你是……庒悉?”语气满不确定。
“你不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汗,果然不是摊位医生。她红着脸解释,“我以为是摊位医生特意发短信医嘱我……”
他安静了一会儿,路湦尴尬的想挂掉电话,他才出声:“还疼吗?”
“啊?伤口?不疼了,没什么感觉了。”
“好好休息。”
“嗯好。拜拜。”
电话挂断,他听着话筒里的忙音陷入深思,似乎一切的遇见都不是毫无缘由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一直牵引着他去遇见她。
她与他,不该再继续错过了。
他原本是不打算来看校运会的,可昨晚睡眠质量不好,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一个都不记得。
只是隐隐的,心里有一个念头催促着他——到学校去吧。
于是凭着冲动,他扯了个看校运会的借口跟家人说了声便直奔学校。
到观众席时,已经人满为患,空余的座位都没有了。他转身就想离开,却听到身旁的女孩突然惊呼:“诶呀,那个女孩摔倒了。呼,两个膝盖都是血,该有多疼啊。”
膝盖都是血?
他立马转身下了观众席,直奔田径赛场,期间有人拦他,可当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确认一件事。
女子八百米的赛场上,其他的选手都已经跑完了,只剩下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还在踉踉跄跄的坚持着。
他站在终点,心脏像是被人攥紧打成结的难受。
“路湦加油!”他双手围嘴,大声的喊着。
曾经的梦境像海浪一般扑卷过来,苏醒的记忆与发生的现实开始重合。
他记得她说。
——庄医生,你猜猜我为什么总穿长度过膝盖的裙子?
——你一定不知道吧。
——我高一的时候参加校运会摔跤了,好丢脸,更惨的是后来还留疤了。
——至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在夏天穿过短裙短裤。
……
他的眼睛红了大半,喉咙酸涩,哽着嗓子喊:“路湦加油!”
这一次比刚刚那次更大声,更用力,也更坚定。
他没办法陪她在一起跑,只能在终点线等着她。
他想告诉她,这一次,他陪着她,即便众目睽睽下丢脸,他也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