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重新上车,路湦心里咕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洞大,总觉得今天司机师傅的车被庒悉承包了。
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吧,这么“土豪范”的吗?
上了车,路湦一路都在琢磨着要怎么把包子钱还给庒悉,刚刚是他付账,路湦不想在很多人面前与人掰扯付账的事情,所以当时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庒悉付账。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会不会给庒悉造成一种他付账是理所当然的感觉,但是她那时候已经管不到这块了,只想着暂时这样吧。虽然这饭钱也不过是十几块钱,但是,她仍有种亏欠别人的感觉。
他们一起坐在车后座,安静的氛围萦绕在周围。
等路湦纠结完饭钱的事情,回过头来,才发现两个人距离那么近。这大概是除了从前的异性同桌外,最近的了。
她的不自然又冉冉升起。
她的双手不自在地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想吃糖吗?”
耳边突然响起了庒悉的声音,路湦愣愣地回头看着他,思绪还停留在“这路还有多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路湦一脸迷糊的样子,庒悉忍住笑意,“伸出手。”
乖巧地伸出手,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自己,她的眼里都是自己,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美好。
他将一颗薄荷糖放在她小小的纤细的手心里。
路湦惊了一下,道了声“谢谢”。
惊的是这薄荷糖刚好是她近期喜欢的西柚味。
心里的怪异感再度袭来。
“膝盖还疼吗?”庒悉从今早就注意到路湦的走路姿势比昨天的更为怪异,昨天的时候,路湦还能开玩笑地蹲下去,笑着跟她说,她其实一点都不痛。
但是今天,路湦的脚比昨天的更难弯曲,刚刚坐下去屈下膝盖的时候,她的眉毛很轻微的拧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连她这么个小细节都注意到了,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接近她亲近她的心意。
心意难违,就让他随心走吧。
他如此想到。
“挺好的。”虽然早上从床梯爬下来的时候酸痛欲死,但起码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不是挺好的吗?
她看了一眼自己膝盖上的纱布,其实早上她觉得她的纱布好像跟她的伤口相亲相爱——黏在一起了。所以大概回家以后要去诊所看一下伤口吧?
庒悉看着这样单纯乐观的路湦,实在想象不到十几年后,路湦会得抑郁症需要心理治疗的程度。
这十几年的时光里,是他不曾参与过的时光,到了十几年后再相遇,他们之间已经太迟。
她的心结,她深埋于心,即便他是她的心理医生也不曾言说半分,她在她的心里筑起了高高的城墙,他在墙外,看着她站在楼墙边缘上摇摇欲坠,无可奈何。
而这一次,他有时间参与她从前的时光,他感到庆幸,也有隐隐不安。
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没有幸运一说,更多的是利益交换,一物换一物。
在路湦的坚持下,庒悉让司机师傅停在了离路湦家最近的巷口,路湦拿着行李出来后,看到庒悉似乎也要从车里出来的架势,她瞬间弯下身子朝还在车里的庒悉说道:“别出来了。”她的表情有些为难,庒悉不解,“别出来了,这次就谢谢你了。”
说着她把车门关了,朝庒悉笑了一下,才往家的方向的走。
要命。
要是刚刚庒悉出来了,万
一被这邻里街坊看到了可不就是一传十十传百,早晚传到她爸妈耳朵里。虽然说,她父母也可能只是会询问她是怎么了之类的。但是归根,还是能避免掉的麻烦,就避免掉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自恋了,总感觉对方还在后头看着自己。她也不敢回头,挺直腰板和酸痛的膝盖尽量姿态正常地向前走,一直到拐弯,确定对方的视角不再能看到自己。
她大概是个奇怪的人吧。
面对别人突如其来的亲近,总觉得不适应和害怕,会突然厌恶和不耐烦,想逃离。
但愿,庒悉的今日之举只是因为他突然发作了的热心肠,而不为其他的什么。
到了家门口,从包里翻出钥匙,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声响。
是老鼠的声音吗?
这个念头出现在她的大脑的时候,她的身体也瞬间僵直。
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不是吧,她家居然进了老鼠吗?这么可怕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推开门,家里的陈设还是过去那样,也是,她笑了一下,她不过离开了一个月左右而已。
才一个月,可是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家很久了。
每周看到市区的孩子可以背着书包搭着短短的车程就可以到家,她不是不想回家的。
只是怕,她回家路程遥远,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回家之后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父母也在店里忙活。
周末两天,她能完成九科的作业已经很不错了,在路上耽搁一天,等于说她学习的时间也对应压缩,有些得不偿失,便放弃了周末回家。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她突然懊恼自己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