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黎吐掉了嘴里的鱼刺，忽然想起来，“哎，不对啊，你问这个干嘛？”

再三纠结了一番，胥酉安才把前因后果，起因经过，完完整整的像倒带似的叙述了一遍。

“所以，你是因为阴瞳的事，才答应的冥婚？”

“是啊。阴瞳，又名鬼瞳，生而赤红如血，辨人鬼，分阴阳，四方鬼怪惧之。据传，持鬼瞳者，乃地狱之主转生，可号令阴兵百万。”

胥酉安像背书似的，磕磕巴巴的，文邹邹地把自小老人们传授给他的概念又重复了一遍。

鬼魅忌惮鬼瞳的力量，同样也觊觎得到鬼瞳，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状态不稳定的移动招魂幡。

因此，在他的活动范围内，要么是猎杀者，要么是被猎杀者。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希望看到。

“酉安，你是想借魏衍这个厉鬼的力量……让那些小鬼有所忌惮？”

“对，七爷当年拼尽全力封印的阴瞳，我觉得最近有苏醒的迹象，而且，我觉得暗处有一股邪气同样在蠢蠢欲动，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的。”

“酉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你……为了不被一群小鬼缠，居然去招惹一只厉鬼。你知道这么做的风险吗……”

“我知道，我可能会被魏衍撕成碎片或夺魂占体。如果他要夺阴瞳，我只能任人宰割。”

胥酉安苦笑了一声，像是下了很大决定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叔，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能让我信服的理由，说说看。”胥黎暼了他一眼，显然是怀疑他的话。

“小叔，你也知道，我作为一个活人，根本无法驾驭和控制鬼瞳之力，与其坐等着被鬼惦记，倒不如找个靠山。”

“呵～这靠山真够重的，你受的起吗。”

“别急，你听我说啊。”胥酉安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接着道，“首先，我和他结了冥婚，那也就是他的人了，万一鬼大佬很念夫夫情分呢。”

“怎么，你还真打算来个人鬼情未了？”

胥酉安摸了摸鼻子，双手交叉直接pass掉了这个念头，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其次，我们可以在冥婚上动手脚啊，你想，阴亲同样需要合生辰八字，而且还需结亲的阳人为阴人敛骨，我们随便取点他的骨灰或者……”

“这倒是可行，有点把柄在自己手上，到时也不怕被欺负了。”胥黎欣慰地笑了笑，“他要是敢动我们家酉安，我就碎了他的魂。”

“小叔，你这一副娘家人护犊子的口气怎么回事儿啊。”

“我可不就是你娘家人，你不就是待嫁的新娘子？”

“……”

胥黎笑了两声，正了正脸色，“行了，继续说吧。”

“再者吧，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胥酉安小心翼翼地暼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姿，“如果，我真的惨遭不幸，那也是天命难违，便宜了魏衍这一只，比喂一群鬼强。到时，阴间鬼差查起来，也更容易清理门户。”

胥黎冷呵了一声，语气凉凉的，“没想到你还有牺牲小我，成全大家，造福人民的精神啊。”

“做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我没那么伟大，但必要时候，也可以英雄一把。”

胥酉安说完垂下了眼帘，神情淡淡的，他对这个世界没太强的执念，但也不想早早的就死了。

他想要替他们活着，替那些虽死犹生的人活着。当然，他更像在短暂的一世，为自己全力活着。

这个世界不美好，但也不是很糟糕。

胥黎见他默不作声了，便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了，于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叔我……只是担心你。”

胥酉安打起精神，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忽然想起了最后一个令人值得欣喜的发现。

“我觉得，魏衍身上的鬼气可以克制和压制我的阴瞳之力。”

胥黎不可思议的啊了一声，“这……以毒攻毒？以强治暴？”

“或许吧，这点我观察了好几天，他每次靠近，我都觉得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变得薄弱或者安分了。”

胥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实在难说这是一个好的发现还是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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