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乌斯丽冷笑两声道,“姓莫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实话告诉你,今晚我就凭这手掷银针的功夫取你狗命,你又怎的?”
莫守道心想这个女人想杀自己已经想疯了,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了。要想保住自己性命的惟一办法,就是将她解决掉!可是她的那手掷银针的功夫也太他妈邪乎了,刚才射杀扁丝瓜的那一下,他连看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扁丝瓜就已经中针倒地不能动了。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扁丝瓜又已经一命呜呼了。这个女人说得这么有把握能杀了自己,倒还真不能小觑了她!得用谁来打这个头阵,自己或可趁机从旁偷袭,将她一举毙杀,便了却一桩麻烦事。于是悄悄向卢万山使了个眼色。卢万山会意,向前走几步对乌斯丽道:
“夫人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帮主,是视我巨蛟帮众兄弟如空气么?”
乌斯丽斜斜地瞧了他一眼,道:“你想要怎么样?”
卢万山朝她一拱手,道:“卢某不才,想领教一下夫人的飞针绝技。”
乌斯丽哈哈一笑道:“莫守道自己不敢上,却叫你这个傻瓜来送死。莫守道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当你为他去卖命?”
卢万山道:“帮主没许我任何好处,是我自愿来的。出手吧,夫人!”
乌斯丽道:“既然你执意寻死,那我就先成全了你,给莫老儿做个活样本,让他看看自己即将是个怎样的死法儿!”话音甫落,手腕一抬,夹在手指间的银针便已发了出去。
卢万山正要提刀来战,突觉右臂一麻,“哐啷”一声,将刀失落在地。他伸左手扶住自己麻胀无力的右臂,不可置信地盯着乌斯丽。他根本就没看见乌斯丽究竟是如何出的手!
莫守道正打算等乌斯丽一出手,他便掷出一手飞剑,同时身随剑进,给乌斯丽施以他最拿手的一记致命绝杀。可是,他竟然没有瞧见她是如何发出银针的,卢万山就已然中招,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场中,中了毒针的卢万山忽然发出无比惨烈的嚎叫,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不已。在地上翻滚折腾了足足有一刻钟左右,终于渐渐不动了。
乌斯丽道:“好了,替死鬼已经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莫守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交代吧!”
莫守道心知自己今日已难幸免,左右是个死,总不能在帮中兄弟们面前失了气节,丢了颜面。于是昂首挺胸做凛然之姿道:“疯婆子,你既杀我帮中兄弟,我们已势成水火,没什么好说的了,动手吧!”
他正要猱身扑向乌斯丽,但见乌斯丽手腕连甩,情知不妙,急待闪身去避,却听得胸口响起一阵轻微的“叮叮”之声。他心中一个激灵,猛然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他胸口那面护心镜,底盘虽为钢铁所制,表面却覆着一层强力吸铁磁石。乌斯丽所发的银针,其实并不是什么银制的,而是铁制,故而射向莫守道的毒针,尽数给吸附在了护心镜上(而莫守道所使之剑乃纯钢打造,故丝毫不影响发挥。)。莫守道于是干脆装模作样扭动几下身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施展什么高明身法闪避毒针呢!
果不其然,巨蛟帮的帮众们,个个都在心里由衷地佩服:帮主老人家的动作虽然着实不怎么雅观,颇像个娘们,但却高明得紧呐!
乌斯丽连发数十针都伤不到莫守道,见他像扭秧舞似的在那里作姿作态,也还以为他真的是以什么高明身法避开了自己发出的毒针,更不迟疑,将所余毒针一古脑儿都朝他发射出去。满以为即使他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尽数避了开去。可是,等她身上所有毒针发完,再看莫守道,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呢!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辛辛苦苦数十年练就的这手绝活,连
钉流萤飞蝇都不在话下,更甭说人了。她一直以为,世上已没有任何人能快得过她的飞针了。这才信心满满地来找莫守道报仇。可是,眼前的景象实在让她难以置信,莫守道不知几时练成了这么奇怪厉害的身法,自己的飞针竟丝毫伤他不着?!
见她不再发针,莫守道哈哈大笑道:“疯婆子,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莫某都一一接着!”见乌斯丽不吱声,又道,“你不出手,可别怪我不客气啦!”说着,大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将这个疯婆子给我弄死!
为卢副帮主报仇
!”
听到帮主的号令,巨蛟帮的人个个踊跃向前。
乌斯丽数十年心血全都花费在苦练飞针上,于武功一道却练之不精,见巨蛟帮这么多人向自己冲过来,不免怯阵,当下抛下灯笼,使出她平生另一项绝学“御风行”,溜之大吉!
见乌斯丽要逃,莫守道赶紧一跃跨上罗逊的那匹马,策马急追,一边大喊:“别让疯婆子跑了,快追,快追啊!”
巨蛟帮众人跟在莫守道的马屁股后面如出坝的鱼儿,一路争先恐后地追去。没人再去管罗逊主仆二人的死活。
且说史有劲和小厮们在客店中杀了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官兵之后,急出客店来寻罗逊,却早已不见踪影。只好顺路继续往前直追。一直追到人困马乏,这才停下坐在路边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