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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罗逊又把所欠下的廉尺的债还清了。还剩下来有二三十两银子,足够他接下来的花销了。可是廉尺马上又邀他赌博。
忍了半个月,罗逊心里也痒痒了,这么一来,好景不长,没半天工夫,连这二三十两银子也输精光了。
罗逊一个人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地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自己倒还好说,家里还有一个朱发呢,总不能靠吃西北风过活吧。
“总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罗逊心里这么想着,手情不自禁地往怀里摸去,突然摸到了那枚为相生买的簪子。他心头一震,摇了摇头,驱逐心头那丝隐隐冒出来的念头:“不行,这是给相生的,我承诺过她的,绝不能食言!”
罗逊在经过家门的时候,并没有回去,而是径直朝南门城防营方向走去。
不巧得很,南门城防营士兵告诉他,相生一大早来了一趟城防营后,就出去了。
人要倒霉的时候,真是喝白开水都塞牙。现在不但输光了钱,连找个人送东西都送不成。
罗逊悻悻地街上溜达着,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就这么走着,在经过一家饭馆的时候,突然听到从里面传出相生的笑声。
罗逊情不自禁地抬脚往里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又听到杜子腾的说话声更大地响起。
操,杜子腾这个多事的家伙怎么也在?有他在,自己这簪子又怎么送得出手?要是被他饶舌头传到梦雪儿耳朵里,自己不又是前功尽弃了吗?
想至此,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相生一眼瞧见,叫道:“罗逊。”
罗逊更像做了贼似的往外避去。但还没走到街上,就被相生从后面赶上。
“诶,你去哪儿呀?我叫你你也不应。我们正在吃饭,恰好杜子腾也在,你吃了没?一块儿进去吃吧?”
“不了,我已经吃了。”罗逊一边撒着谎,一边继续往前走去。
相生道:“别骗我了,你刚才上饭店去,不是去吃饭是干什么?只是见到我们在,才又退出来的——我都看见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避着我们?”
见已远离了刚才那家饭店,罗逊才停了下来,面对相生,从怀里取出那枚飞烟针,递给相生,道:“给,送给你的。”
“你倒还真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呀!”相生接过簪子,把玩一番,道,“这簪子真好看!不过我想知道梦雪儿姐姐的那一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要更好看?”
罗逊挠了挠头,道:“你知道的,我对这玩意儿不在行,可说不上哪一个更好看。只是觉得它们都好看,就一齐买下了。”
“唔,这样啊!那我这里谢谢你啦,公子!”相生笑道。
“傻丫头,小小礼物,跟我客气什么!”罗逊道,“你饭还没吃完,杜子腾他们大概还在等着你呢,快去吧。”
“算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公子你要去哪儿?要是没什么事,饭后我陪你散会儿步吧?”
“唔,我是有点儿事。”罗逊道,“相生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好。真的。”
相生见罗逊愁云满脸的样子,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吧,或许我能替你解解忧呢!”
罗逊道:“我、我欠你的那五十两银子,恐怕要等到下个月才能还了。”
“切,我还当什么事呢!”相生笑道,“我要你还钱,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呢。你还当真啦?再说了,你送我簪子,我赠你银子,咱们两相抵消,谁也不欠谁的了。”
罗逊道:“不行,这是两码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说
过还,就一定要还的。只不过我现在手头紧张,只能缓到下个月,本息一块算还给你了。”
“手头紧张?”相生道,“这才发饷啊,你怎么就手头紧张了?”
像他们京城守卫营的军官,俸禄还是相当不错的。杜子腾这回也是因为发了饷,手头阔绰了,才邀相生一同聚餐的。
于是,罗逊便将和廉尺赌博输钱一事说了。
“公子,原来你也好赌博啊!”相生道,“早知道,叫上我,你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怎么?”罗逊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相生神秘一笑道:“实话跟你说吧,赌博原也是我的一项拿手活呢!走,带我去跟赢你钱的那个廉尺会会,看我怎么把他赢你的钱原原本本地赢回来!”
“你没骗我吧,相生,你还会赌博?我可从没听你说过呢!你可真行,样样都在行!”罗逊道,“可是不行啊,你这样就是捣鬼了,就算赢回来,那也不光彩。”
相生道:“我的傻公子呀,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廉尺赢你钱时就没使手段呢?要不使手段,他能赢得那么轻松?打死我也不信!”
“咱们无凭无据,可不能光凭猜测。”罗逊想到廉尺有时赢了他的钱,还会退一部分给自己,道,“廉尺可是心地直率,讲义气的人,绝不会干那种事!”
相生心想,罗逊在这件事上一根筋,说是说不转他了,只好顺着他来,到时再见机行事了。道:“好,那我也不使什么巧,光明正大地和他赌一赌,这样总行了吧?”
罗逊一想,道:“好,如果赢了,咱们五五对分。输了算我的。因为毕竟是我将你拉下水的嘛!”
到达东门城防营的时候,廉尺仍和城防营的兄弟们在里面赌得正欢。
罗逊叫了一声廉将军。
廉尺抬起头来,见是罗逊,不无惊讶道:“罗逊,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罗逊道:“这位南门的兄弟听说这里有局,也想来玩上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