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专门负责将收到的信件送上山来的喽啰之一,与他同兼其职的还有另外两名喽啰。这名喽啰虽然不知道梦雪儿那封信中的内容,但据他交代,除了他送上山来的那封信,最近莫道山并未收到其他任何来信。
喽啰说完,程雨接着道:“由此可证明,高明所说的那第二封梦将军的来信,根本就是子乌虚有的。”
原来,程雨在听到第一封诬陷梦雪儿的假信后,就有所怀疑了。他询问负责送信的喽啰,得知确有此事。询问结果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暗中嘱咐喽啰,下次再有信件时,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可是,直到第二天高明当众宣读梦雪儿的第二封来信,程雨却不知山下何时又送上来了一封信。因此,暗中派人去山下将那名喽啰叫上山来询问,喽啰说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并未收到任何来信。再结合高明字字句句针对梦雪儿的言语神情,程雨断定这第二封信一定是高明捏造出来陷害梦雪儿的。
经程雨的陈述和推理,大家终于相信这一切原来都是高明在暗中搞的鬼。
且说罗逊在汴京每天由范依稀领着到处游玩,倒也不觉得日子难捱,转眼已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他们吃了饭,在街上散了一会儿步,来到一家练武馆活动一下。这种商业性的练武馆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在的健身房,里面供锻炼的各种器具、设施设备以及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罗逊久不练功,早就手脚痒痒了,到了馆场里,就先拿一把剑耍了一通。范依稀在旁边看得直拍手叫好。听到范依稀的喝彩,罗逊更来劲了,趁着尚未消褪的酒劲,将平生两套最得意的剑法也耍了出来。
范依稀看得兴起,也取一把剑在手,与罗逊对练起来。一时间金铁交鸣,剑光闪耀。两人于不知不觉中竟舞出了一套全新的剑法。虽算不上多么高超绝妙,却也是非常精彩的了。
两人正舞着,忽然响起一串掌声。两人收剑停招看去,只见一个面若冠玉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他就是范依稀的远房大表哥,梁国当朝宰相朱延忠的独生子朱琪。朱琪和范依稀青梅竹马,两人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可是,自从两年前梁王当着文武众臣将自己的独生爱女许给朱琪后,范依稀对朱琪便
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再也不主动找他玩儿,也不主动跟他说话;就是他主动问她什么,她也爱理不理的。要是心情不好,还会对他说几句气话,发一顿千金公主的脾气。朱琪对她的这种冷淡的转变,非但没有灰心,反倒对范依稀比以前更加温柔而殷勤了。
朱琪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下人。朱琪笑对范依稀道:“表妹,一些日子没见,你的功夫又长进了!这位兄弟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范依稀对朱琪本只是兄妹之情,但自从梁王一句话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她便对朱琪再也没了昔日的好感。不过有人向她问起罗逊,倒是令她感到乐意的。
“他是我的朋友,名叫罗逊。罗逊,这位是我表哥,当朝宰相的儿子。”
一听是当朝宰相的儿子,罗逊忙给朱琪见礼。
范依稀回答问题的表情不免让人觉得,她为自己有罗逊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这就激起了朱琪的妒意,他有意要让罗逊丢一次面子,向罗逊一拱手道:“兄弟剑法高超,着实令人佩服!我不才,斗胆想向兄弟请教几招,不知可肯赐教?”
罗逊一方面自知功夫火候不到,应战胜算不大;一方面见朱琪风度翩翩,雍容华贵,又和范依稀表兄妹相称,身份一定极为高贵,自己不论赢或输,都将难逃越礼之嫌。
正在犹豫,范依稀抢答道:“你在家里逞什么能,有本事上阵杀敌去!”神色凌厉,让人不敢逼视。
见范依稀如此激动,朱琪连忙解释道:“表妹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佩服罗兄弟的剑法,想向他讨教一二。”
罗逊见他两表兄妹一见面即因为自己闹了一个不愉快,甚是过意不去,对朱琪道:“承蒙朱大哥高看,只是小弟武功太也不济,岂敢在大哥面前丢人现眼!”
朱琪冷笑道:“瞧瞧,还挺谦虚的嘛!怪不得如此讨我表妹的喜欢!可是你是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想癞□□吃天鹅肉!”
范依稀连忙抢上几步,拦住他继续向罗逊走去,道:“朱琪,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想欺负我的朋友,我可不会饶过你!”
朱琪笑道:“我怎么敢开罪表妹的朋友呢?我只是瞧不起有的人,自己没啥本事,却要依靠女人的庇护。”
范依稀见他如此诋毁罗逊,更是不悦加不服,有心拿他来出一口气,道:“你说话不用这么酸溜溜的,你若真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手痒难耐的话,我可以陪你练练!”
自打梁王将范依稀许给朱琪以来,范依稀就再也没同他一同练过武了,现在见范依稀又主动要陪他练武,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大喜过望,道:“好啊,我好久没与表妹练过武了,正想看看表妹武功进展如何了!”
说着,从兵器架上取一把剑在手,笑道:“表妹,请吧。”
范依稀也不和他客气,挺手一剑疾刺他心窝。虽然这演武馆里的剑磨钝了剑尖与剑刃,但范依稀这一剑又快又狠,若被刺中了,即便不受重伤,也够受的。
朱琪见范依稀出招如此凶狠,大吃一惊,急忙避开,道:“表妹,咱们只不过切磋切磋,出手何以如此拼命?”
范依稀道:“不尽全力怎能分出高下。表哥,你也不用客气。”说完,大喝一声,又是一剑向朱琪当头劈下来。
这一剑看准了朱琪的预退之路,由上至下斜劈而下,朱琪若要闪避,必得先调整脚下步法,然剑已至头顶,哪怕再多移半步也是不能,匆忙中只得抬剑上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朱琪持剑右手虎口被震得微徽发麻,心中大骇,这才意识到表妹哪里是在陪自己练什么武,分明是因为自己刚才言语羞辱了罗逊,替她的朋友打抱不平,出气来了。这样打下去
,不论是输是赢,都只会增加表妹对自己的厌恶,当下跳出对方的攻击范围,连连摇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不和你打了,表妹,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不行,一定要分出个胜负不可!”说着,又要跃前挺剑再上。
吓得朱琪又连退数步,摇头摆手道:“别,别再来了。”
见他吓得如此模样,范依稀才停步收剑,道:“怎么样?认输了吗?”
为了讨范依稀欢心,朱琪只得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道:“表妹剑法出神入化,我甘拜下风。”
范依稀笑道:“这还差不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