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处,走出去一片亮堂。御花园里大摆筵席,歌舞升平。
沈渐沉正撑着脸看台上舞姿风骚的一帮妙儿郎,眼皮子困得直打架。这时候,一个矮胖的女人笑得一脸谄媚,抱拳哈腰道:“三殿下,微臣有一神秘礼物献上,望三殿下开颜。”
沈渐沉挑挑眉,心道:这人倒是有几分眼色,看得出我对这些个歌呀舞的嗤之以鼻。
那矮胖女人得了沈渐沉的默许,伸手招来几个随从耳语几句,片刻,三四个仆役肩扛一座露天的软轿徐徐走来。
沈渐沉眯眼看着那渐渐清晰的轿子,只见那只戴着细细金钏的裸足笋尖一般,修长的双腿雪白得看得清青色的血管,在透明的裤管里若隐若现。巴掌腰,人鱼线,朱砂色茱萸,修长优美的脖子……在座的女人看的两眼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沈渐沉捏住那轿中人的下巴,细看他那张楚楚可怜的巴掌脸,一双灿金色的瞳孔深邃而魅惑,唇红齿白,肌肤细腻白皙,不知不觉鼻尖钻进了一阵摄人心魄的香气蚀骨灼心,蛊惑着旁人那恨不能把他扒光了极尽蹂/躏之事。
沈渐沉松了手,又瞧了瞧他手腕上和脚踝上的镣铐,问:“他是谁?”
矮胖女人咽了咽口水,终于把目光从那妖冶的轿中人移开,笑着对沈渐沉说:“这是个半妖,他的母亲是人类,父亲是白狐妖,微臣管辖的平昌县近来莫名其妙的陆续有壮年女子失踪,于是微臣严令彻查,果真抓到了这个罪魁祸首!”
狐妖天生媚骨,床笫间更是大胆纵欲。
“想必是只漂亮的狐狸,”沈渐沉瞧着那轿中人笑着说:“不若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白子盼,如何?”
轿中人忽然抬起一张纯净无害的眼,直直看着她。可沈渐沉已经挪开眼去,吩咐那矮胖女人把锁链给解了。
矮胖女人解完了镣铐,心猜沈渐沉会赐她什么宝贝。虽然可惜了那样一个举世难得的天生半妖,但是能得到未来储君的赏识,这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怎料沈渐沉一坐下,脸色沉了下来:“申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拿个女扮男装的幼齿来耍我?”
申沪闻言,吓得伏地磕头:“三殿下、三殿下明鉴!这半妖生的这么美,怎会是女儿身?不可能、不可能的事!”
任由申沪如何辩解,那些孔武有力的女奴们依然半点不留情面地架着哭号的她往外走。
约莫是三殿下荒唐惯了,众人倒是并不甚在意那个申沪的下场,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三殿下会如何处置那个美丽极致的半妖上。
那轿中少年察觉到周遭贪婪的视线,反倒挺了挺细瘦的胸膛,眼神更媚,姿态更风骚起来。金色的瞳仁若有若无地瞥着沈渐沉,像一道钩子一样。
沈渐沉当然不会自恋以为自己和他看对眼了,她笑眯眯地说:“听说半妖肌肤细腻光滑,肉质鲜美,我很好奇这谣言是不是真的。不如我们拿个油锅把他炖了分食如何?”
众人风中凌乱了……
这么灭绝人性的话,也只有三殿下沈渐沉说得出来了。他们多想掐着沈渐沉细细的脖子大呼:你丫的瞎啊!这么美的半妖你也忍心?你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轿中人搔首弄姿的动作僵住,连表情都逐渐扭曲狰狞起来,他望着沈渐沉清丽精致的笑脸,金色的眼冰冽得如寒冬腊月!
沈渐沉背着手走过他身边,眯着眼轻嗅:“味道好香啊,闻起来像烤肉……”
少年目露厌恶,忽然收回脚,伸手拂来一阵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大活人忽然幻化成消散的烟雾,须臾间在宴会中引起一阵哗然!
然而寿星
公却撇下那孤零零的轿子,又坐回神色如常地喝起酒来,众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喧闹声又此起彼伏。
谢飞诗举着酒爵,冲沈渐沉掬了掬手:“喜贺殿下诞辰,飞诗恭祝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渐沉深深怀疑这货是不是随便拿几个吉利话搪塞自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在感谢老天爷让沈渐沉又添一岁老一年吗?
不过谢飞诗好歹是谢窈青姐姐,沈渐沉决心不和她计较了,她伸手拍了拍旁边的蒲团,示意她过来坐。谢飞诗见此,果然一脸的受宠若惊,她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坐下。
二人不痛不痒地寒暄了几句。
“殿下,飞诗能否冒昧一问?”谢飞诗壮起胆子。
沈渐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