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陈欣他们畏罪自杀的事情传了出去，大理寺不得不停下追查。林临的计策如愿了，陈欣几个死后，狱卒拿着他们签字画押的状纸和书信，将这件案件草草结束。

男奴灵越拿了把梳子为沈渐沉盘发，他不时拿眼瞥铜镜里的一张清丽的脸，好看的脸上失去了丰神飞扬的神采，眉梢透着几分冷艳，神色间的哀伤更是令人动容。“殿下心情不好？灵越能不能为殿下分忧？”

沈渐沉垂下眼，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灵越：“奴有一个妹妹。”

沈渐沉：“她过得怎么样？”

灵越：“约莫挺好的吧，奴当年入府，正是因为家里穷，食物难以为继，我骨瘦如柴的妹妹快要饿死了，所以我娘才把我卖掉的……”

沈渐沉：“那你怨恨你娘和妹妹吗？”

“谈不上吧，”灵越将一支银簪给她别上，漫不经心：“我和妹妹总要活一个啊，要是我不送过来府里当奴，妹妹恐怕活不了多久。而且能进府来，亦未必不是件好事！能碰上殿下这样宅心仁厚的主子，灵越不知道多开心。”

沈渐沉眼泛泪光，陈欣几个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即便舍下性命也要力保她无事……

凡人的情义什么的……最令人讨厌了！

灵越吓了一跳：“殿下，您怎么了？”

沈渐沉拿过他的手，放在她头顶上，水眸巴巴地望着他：“摸摸我的头！”

灵越一脸惊呆：“……”殿下真的是……越来越幼稚了，幼稚是一种病，不治疗的话会越来越严重！

沈渐沉威胁道：“不摸头就扣工钱！”

灵越气短：“我摸！我摸！”要不是西泽走了，没准他还待在后院里给花施肥浇水，灵越心感时运不济！刚好碰上三殿下脾气反复无常的时候。

沈渐沉趴在灵越怀里，灵越的掌心顺着她的一头乌发抚着，把她哄进了梦乡。敏娴的神思慢慢去到千里之外的月宫，嫦娥的温言絮语，身上香扑扑的味道，还有那双柔软的素手。

灵越忽然停下手，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他神色一反刚刚的恭顺，变得冷厉又无情。三殿下，你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