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王夫大人,”古月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一颗淡淡的泪痣,说道:“您有这个泪痣,我们也有!呵,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面前的男子身形挺拔如松,劲瘦却雅致。一身冰花色的衣裳丝毫夺不走他的风头,反衬他的整个人如霜似雪,像一朵傲然而立的白牡丹。只见他显得十二分薄情的浅色唇瓣微张:“明白什么?”
周围一帮男子捂着嘴笑,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夫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您清楚自己为何会被迎进王府吗?想赶走我们,且先去问问王爷吧!”
“我的意思是,既然王府外设有别驿,屋子也比王府大上许多,便请你们去那边住。我并没有赶你们出去的意思。”
古月冷笑:“哼!那你为何不出去住?”
涪陵气急!“我家主子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室!怎么可以搬出去住?荒唐!”
“王夫大人,您知道王爷对眼角有泪痣的男子特别感兴趣吗?”古月扇子摇着,指着身后一帮年轻男子,他眼带挑衅:“您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多了高人一等的身份而已,王爷什么性子?只要她看不上的人,就是天上的明星,她也不带多看的……”
林临淡淡:“所以呢?”
“所以昨夜,王爷可有与您同床共枕?没有吧?可巧!我们进来这么久,从未见过王爷有临幸任何一个人,”古月凑近他的耳畔:“古月想说……您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两样,少拿鸡毛当令箭!”
昨夜沈渐沉没有留宿玉衡居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了!
“说完了吗?”林临说:“那换我问你们,王爷昨夜受伤了,你们知道吗?”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一片哗然!
“王爷受伤了?不会吧?”
“怎么下人们都不曾表示?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不行,我得去看看王爷……”
一时间,一帮男眷走了十之三四,古月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他抬眼看着面前从容不迫的男子,心里越发难堪!
林临:“来人,古月公子妄议王爷,拉帮结派!逐出王府,以儆效尤。”
“林临!你为达目的将我们强行赶走!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下人们左右夹攻,将古月架走了。可是古月拼命挣扎的神情还是看得出相当不甘。
看完全程的其他男眷们心有余悸,纷纷走上前去,给林临赔礼认错。“王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们都是受了古月的胁迫,才陪他来壮势的……”
“古月是最早进府的,我们自然都听他的……他说您虽是王夫,照样不受王爷宠爱,所以让我们不必理会您呢!”
“您忽然下令让我们出府,我们进府前都是平头百姓或是妓坊歌伶,能去哪里呀?就一时气不过,跟他来了……”
林临:“你们不必担心,我已经腾出了王爷在外边的别驿安置你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王爷封王之后,后院需要修葺和扩建,原先的院子太小了。”
“是是是!”男眷们一听说有片瓦遮头,开心得喜逐颜开:“我们也都是懂规矩的!自从进了府,王爷未曾给过我们名分,怎么说我们也没理由继续住着侧室的院子的。”
林临知道古月在众人眼里有些号召力,要是不处置他,只怕以后这帮人更加猖狂。
“大人,您要不要去看看王爷?”涪陵说道:“先去看看王爷,再回去歇息一下子吧!您昨夜看账本都看了一宿,今早又忙着处理王爷遇刺的事……”
林临:“王爷疏于打理,王府百废待兴,我有我的职责……王爷受伤的事,尽量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在下人里造
成恐慌。”
涪陵嘀咕道:“账本什么时候不能看……王爷才是要紧啊,那个窈公子天天在王爷面前晃悠,王爷何时还记得起您的好?”
林临不言语。
沈渐沉放不放在心上,他早就没有指望了。
京都四雄,林楚孙杨。自女尊国建国以来,已是四足鼎立之势。朝代更迭,斗转星移,曾经位列望族第四的杨氏有强弩之末的趋势。
而孙家虽不曾没落,但是近来却在闹分家。而林家也不甚乐观,近期有三间林家米面铺子接连出了事,许多百姓上吐下泻,因此,女王特地召开内政氏族大会,商讨林家和孙家的事。
偌大的凤爵殿,雕梁画栋、锦屏画窗,凤座下首摆着四把交椅,林家、杨家、孙家、楚家的家主纷纷落座。
“废长立幼本就荒谬,孙家的家主还是应该由孙家嫡长女继承。”女王的声音从垂帘下幽幽传出,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