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世界里有很多特殊的种族,酷拉皮卡所在的酷鲁塔族就是其中之一。该族以愤怒时会出现红色瞳孔的火红眼而闻名于世界。
十大美色。
让人触之难忘的火红眼,想占有和珍藏的艳色——美色一般意味着觊觎。
即使避居喧闹的世界之外,这些稀有的种族仍然避免不了被一个个灭绝的命运。
因为,人数太少,太脆弱了,即使没有外界突然降临的灾难,维持着本族的生生不息,就已经很不容易。
普夫站在山脉下,他金色的眼睛望着脚下湍急地河流,和眼前若隐若现的白色云雾,眉头微微皱起。
梅鲁艾姆和尤比一起落下,普夫回过头来,和尤比同时跪下行礼——“吾王。”
“是这里么?”梅鲁艾姆开口问。
他并没有显现出如同普夫一样的焦灼来,而是颇有兴趣。
未知让人兴奋,让人想要探究,让人暴戾。
“王,是我无能……”普夫垂下暗色的眼睛,即使强大如奇美拉蚁护卫,依然有无法攻破和解释的现象,猎人世界的千奇百怪,依然不是初生的奇美拉蚁族能完全破解的。
蚂蚁弑杀的脚步,在这里被阻挡了下来,然而而山谷里流动的力量,对于奇美拉蚁的吸引力不亚于甜蜜的糖浆。
隐藏在深山里的乌特族,他们是和酷鲁塔族一样人数稀少而不为人所知的种族,乌特族将自己的力量称之为“怨”,而不是通常认为的“念”,如果按照猎人世界的划分,巫族的所有能力都能被应该称之为特殊能力者。
或者说,他们拥有着一种和念能力完全相反的力量。
如果说念的修炼,要依靠强大的精神力和信念,那么怨的产生,依靠的就是仇恨和牺牲等诸多负面情绪。
梅鲁艾姆站在山谷前,鼻子嗅吸着里面流转的味道。
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既可以吸收念,也可以吸收怨的生物,因为对于奇美拉蚁来说,人类的正义与邪恶,正面情绪或负面情绪,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是苦味的、或者甜味的,粮食罢了。
他的味觉也不灵敏,也不关心这种脆弱生物内心涌动的东西。
乌特族是一个献祭而获得力量的种族,一个传承方式残忍,却牢不可破的种族,尽管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甚至已经感觉到里面鲜美的味道和力量,但是奇美拉蚁的大军,依然被阻挡在了乌特族的门口。
它以血缘作为媒介,阻止任何试图侵略进来的人。透明的薄膜,也阻挡住了蚁王的脚步,直到蚁王把手,轻轻放在了上面。
那力量,却意外的没有排斥他,反而将他绿色的手指包容了进去。
“攻入吧。”梅鲁艾姆扬起笑容,手紧紧捏住,那薄膜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在所有奇美拉蚁诧异的目光下,碎成了万丈散落的光芒。
门被打开了。
半山腰处,巨大的祭坛里白色的番铃摇动。
十几个穿着红白衣衫的乌特族人,围绕着中间的长者跳着古老而不知名的舞蹈。
乐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也许是风也在跟着合唱,整个画面唯美又古怪,紧接着是地崩山摧般地抖动,十个少年乌特女孩被猛地推开,中间端坐的老人,喷出一口血来。
“奶奶……”其中一个乌特女孩,哭着朝中间跑过去。
身下是祭台,身旁是乌特族开了千百年的樱花树,头顶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眼昏花了,竟然夹杂了不少的浑浊的血红色,以至于连落下的樱花瓣都不在纯洁无垢。
“他来了……
他回来了……”
原本,澄澈的天空啊。
“奶奶。”少女精致的妆容早已经哭花,她捧着奶奶垂下的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乌特族平静的生活,会突然被打破了。
为什么强大如奶奶这样的乌特族长者,也抵御不了外面的侵袭呢?明明,以牺牲和祭祀得来的力量,应该是坚不可催的。
他们每年将血缘亲人亲手送上祭坛,难道得到的就是这样脆弱不堪的庇护么?
“奶奶……”少女哭泣着。
“萤,不是力量的错……”老人歪着头,摸了摸她的脸“是我们做的所有的错事,要付出代价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少女声音尖锐地质问道,不能理解。
以这样卑微姿态避居着的乌特族,难道还做错了么。
“我们牺牲了自己的亲人……”老人低垂下了头,目光浑浊“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我们,不应该,如此苟活着的呀。
少女低低饮泣着,她不要,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奶奶出事,也不要生活着的家园分崩离析,可是她无能为力。
即使牺牲也要保全的种族,可是这次,似乎连牺牲也没有作用了。
“小萤,你听奶奶说。”老人在搀扶下直起身子,挣扎着对那个抱着她的孙女道“带着全族的人去献祭,把我们乌特族的力量存放在该存放的地方。”
只有用这种方式,古老的乌特族才不会完全消失,以他们最擅长却最恶毒无奈的方式,继续存活下去。
“可是,奶奶你怎么办?”年老的长者已经不符合献祭的条件,她们献祭之后,这些年长者要如何是好?
“你不用管我了,他回来了,我还要见他最后一面,看看这次,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长者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明亮了起来,她看向远方的天空,绿色的山峦,和终于吹进乌特族山谷里的,是外面的风。
小萤咬了咬牙,爬起了身子,带着所有符合条件的族人,冲进了山谷里用于献祭的深处。
年轻的女孩在乌特族长大,即使献祭意味着献出生命她也并不恐惧,整个一族都知道有所得代表着有所付出,她们身上的力量,都是通过一半亲人们的鲜血获得的。
献祭一半的族人,使得另外一半的族人强大,他们的生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背负了亲人们的鲜血,那些被献祭的生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只有一个意外。
年轻的“逆子”并不会死亡,他总是在被献祭之后一次次以新的面目回到乌特族来,他是乌特族的灾难,总有一天会使整个乌特族消失。
这是,乌特族犯了太多献祭而必须赎的罪过。
那位年长的乌特族长者,抬头望着纷纷扬扬落下的樱花。
乌特族的樱花树一年四季都在绽放,她却一年年的衰老下去了。
很多年前,也应该是这样的天气吧——空气是略潮湿的,让人眼眶都湿润。
她还没有那么衰老,是整个乌特族力量最强大的巫女,她穿着祭典的华服,在樱花树下,看到了那个绿色眼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