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爵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跟他确认一遍,“你在说什么?你会说话了?”
贺思阙点点头,极不熟练地开口说道:“爵爷,我…我知道…错了…”
贺爵眼中有欣喜之色突现,还是习惯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抚顺他的头发,柔声道:“不关你的事。”
端着药碗突然闯入的薛曼气哄哄道:“什么不关他的事?你是当皇宫里的暗卫是瞎子吗?要不是他突然发狂乱咬人,你至于伤的这么重?这一次,我看你是躺半个月也起不了床!你还护着他!你迟早要被他拖死!”
贺思阙见有人来,立刻从贺爵身上窜起来,站在床边捏着衣角不敢看人。
贺爵嘴角一弯,心情大好,不与他置气,悠悠然道:“你是说,我快死了?”
“离死不远了,你再胡来一次,就没命回来了。”
薛曼端了药坐过来,舀一口要喂给他,他却不张口,眼睛一抬,看着贺思阙道:“让他喂。”
薛曼负气地将药碗一摔,摔到床头的矮桌上,溅出来了好些,他起身,走到另一边的矮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两口热气,“我看你是没救了,病入膏肓。”
贺思阙看了看没有出去的薛曼,立在原地不肯动,仍然窘迫地捏着衣角,掐出几个褶皱来。
贺爵看他脸上又是惊又是怕的,对薛曼道:“你还赖着不走是怎么的,药送到了就出去吧。”
“好……你…过河拆桥是吧?晚上我不熬出世上最苦的药我就不姓薛!哼。”薛曼被气的连吹凉的茶也没喝一口,哐当一声扔在桌上,茶水流了满桌,他挥袖而去。
贺思阙偏头偷偷看着薛曼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将药碗端起来,一口一口喂给贺爵。
贺爵道:“何时会说话的?”
他是知道异兽可以说话的,之前番邦就进贡了一批会说话的异兽,只是没想到他学的这么快,才一月有余,居然就可以大体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不得不说,李寂还真是适合当先生。
贺思阙乖乖答道:“前几日。”
“还学了什么?”
“女…女工,写字。”
“他教你女工?”贺爵不信,八成是嫂子教的。
“是姐姐教的。”
贺爵点点头,“会写什么字?”
“我…我写…你看。”
贺思阙起身到书桌前,有模有样地在纸上划了几笔,然后满脸开心地奔回来,像个讨赏的小孩儿一样,递给他,骄傲地道:“你看。”
纸上只有一个字,是贺爵的名字,爵。
字写得歪歪扭扭,不太好看,他却知道贺思阙是用心学过的,他第一个会写的字是他的名字,怎么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贺爵点头,“很好。”
贺思阙得到他的肯定,笑容更加灿烂,真的就是个讨到了糖而开心不已的孩子。
谁知他还没笑够,贺爵突然道:“去,写够五十遍,写得好看了给你奖励。”
“奖…励?”
“对,奖励,快去。要乖乖地写,不要左顾右盼。”
“哦。”
虽然贺思阙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他写这么多遍,不过他的话,他总会听的,这算一种…无条件的信任吧。
贺思阙乖乖地去写字了,屋中便安静下来,贺爵伸手摸了摸他胸口上伤口的周围,有些痒,却不是这个触感,那个触感倒像是被人舔了……
贺爵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夜半时分才醒,醒来入眼便是贺思阙
的脸,他的字已经早就写完了,看他睡得沉,怕出什么问题便一直摸着他的手心,感觉到他的体温没有变,心才落回肚子里,见他醒来,便软软糯糯地叫他一声“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