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2
阳光如荼的上午,平阳刑侦支队的会议室内,遮光窗帘挡去了大部分光线,聂毅安静地坐在投影幕布的一侧,看着正中间的张矩然拿着一把尺子,轻敲了下幕布开始说尸检结果。
“死者死亡时间为今天凌晨2点到2点半之间,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刀伤,凶器为一把约18厘米长的窄刃刀具,体表没有其他伤痕,手指干净,没用疤痕或老茧,指甲也没用残余物,也没有服用影响神经类药物,没有中毒。”
张矩然说到这里一顿,转身面对桌子,尺子突然在桌上一敲,“死者脖子上的致命刀伤,是自己割的。”
顿时,会议室里的人都表情一僵,全怀疑地瞪向张矩然,不是他们不相信张矩然的结论,而是这个案子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为是他杀,并且是预谋的杀人。
致命伤是自己割的,没有中毒没有嗑药,那就是自杀。
张矩然把幕布上投射的照片换了一组,是五张类似死者致命伤切口的照片。
她继续说:“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左浅中深右浅,最右边的伤痕有2厘米的长度只划开了表皮层,且有抖动倾斜。这组照片是以往割喉死者的案例,死者的伤痕与图四几乎一样,而图四的死者为、割喉自尽。”
完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隔了片刻张赫嘴里咬烟问:“没了?”
张矩然认真接道:“死者人中短小,脸颊凹陷,鼻梁挺长,英年早逝之相。”
张赫斜了张矩然一眼,意示她别在队里传播封建迷信,然后说:“死者,你认为是自杀的?”
“我只是陈述尸检结果,是不是自杀需要你们做结论。”张矩然说完回到位置坐下。
“语文主任,你呢?”张赫吐了口烟,把大半截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宇文枢是支队技侦室主任,外号语文书,他拿着笔记本站起来,像是课堂被抽起来答题的学习委员。
“第一,案发现场的桥上,死者尸体悬挂的栏杆处,发现了疑是死者的鞋印,且栏杆上有死者的指纹。”
聂毅朝幕布看去,上面投射出现场鞋印和指纹的照片,经过技术处理看起来很清晰。
三鑫桥的路面情况不是很好,尤其下过雨后,鞋上容易粘上泥沙,宇文枢说的疑是死者的鞋印,正好在悬挂尸体的那根栏杆柱前面,有四五个面前柱鞋印,有的重合在一起,不好分辨,但能看出是同一双鞋留下的。
而鞋印并没有混乱,如果这是死者踩上去的,那么死者停留在栏杆前的时间,肯定没有过任何反抗或者挣扎的行为。
想到这里,聂毅又开始回想张矩然尸检的结果,死者是自己割喉而死的。
宇文枢继续说:“除了疑是死者的鞋印之外,桥上还发现了多枚鞋印,但桥上本来就有行人通行,所以很难比对。现场也没有找到疑是嫌疑人的鞋印。”
如果说凶手是在桥上杀害死者的,那么在死者鞋印旁边应该有与其不重合,其他的鞋印在栏杆前停留过,但照片上的鞋印除了死者的,其余鞋印都是直接从桥上通过,没有停留的迹象。
也就是说,要么凶手处理过留下的痕迹,要么没有凶手。
聂毅的手指轻敲手下的扶手,目光一直定在投影幕布上。
宇文枢接下一条,“第二,栏杆上一共发现了5组指纹。除了死者的,其中两组在死者指纹附近,比死者指纹印上的时间较久,有些残缺。另外两组与死者指纹的清晰程度差不多,但是在死者尸体悬挂的另一边的栏杆上。
所有指纹都比对过,没有找到对应的身份。
第三,桥下离桥洞约30米处
,发现了两个烟头,已经提取到DNA,但还是没有匹配的。”
宇文枢拎起一个物证袋,里面有两个抽到尾的烟,聂毅伸手接,他就直接递过去。
聂毅把烟头凑到眼前,两个烟头不是同一个牌子,一个有齿印,一个没有。
大多数抽烟的人都有散烟的习惯,两个不同的牌子,应该是不同两人,在不同地时间留下的。两个烟头都很干净,丢弃的时间不长,但并不能确定是在案发时间内留下的,也可能与案件无关。
“还有第四没?”张赫垂着眉问。
宇文枢接着开口,“第四,铁轨上的现金,清理出来一共约2386500,因为有被轧坏的,不好确认。”
宇文枢说完坐下去,聂毅突然接道:“200多万,不是口袋能塞下的,但是现场没有找到装钱的袋子或箱子。”
张赫恍然一惊,他之前的关注点都在尸体上,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真有人捡走了死走的衣物,还不如捡钱——
“不会是真有人用来捡钱带走了吧,那一地原来到底有多少也没人知道。”他醍醐灌顶,朝宇文枢看过去,“宇文,桥底下有什么发现吗?”
“除了烟头,只有聂毅发现了一颗巧克力豆。”宇文枢说完把巧克力的照片放出来。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下来,张赫片刻后把视线转向周愚,“你和小杨在附近走访到什么线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