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愚回答:“现场居民的居住点还是有段距离,一般白天赶近路的才往那边走,晚上周围黑灯瞎火都觉得不安全,所以很少有人过。附近的监控都查过了,没有发现死者,也没有发现嫌疑人,不过那一带监控盲点多。
另外,案发现场附近也没有找到死者的衣物,或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他说完顿了一下,都以为他有什么重点,结果他叹了口气说:“基本上一无所获。”
张赫瞪了他一眼,对聂毅叫了一声,“小聂。”
聂毅旁边就是宇文枢,他要过宇文枢的电脑,翻看现场堪查的照片。
这个案子看起来像迫不及待想宣告什么,实际上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要说布下这个局的人只是想让警察以自杀结案,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对方显然有很强的反侦查力,把自己掩藏得没有一丝不露,又故意将他们往某个方向引导。
“无论死者是不是自己割喉,现场肯定还有其他人。”他把翻到的照片投射到幕布上,就是之前疑是死者鞋印那一组。
“尸体悬挂的栏杆前只有鞋印,尸体什么也没穿,不说衣服,他的鞋在什么地方?如果死者本来就没穿鞋,地上应该有他的脚印。
无论是有人处理过死者的脚印,还是拿走了死者的鞋,都说明现场出现过其他人。”
周愚本着破案从怀疑开始的原则反驳,“会不会是有人路过,发现死者留下的东西,顺手捡走了?”
聂毅语气如常地回答:“只有鞋印不表示只有鞋,现场并没有发现死者的衣物,如果死者是祼奔过来的,那在搜查范围外就开始祼了,三鑫桥外都是监控和人来人往的大路。先确认一下通往三鑫桥所有路口的监控,昨晚有没有人祼奔过。”
他把‘裸奔’这事说得太过正经,反倒让会议桌上的其他人憋笑。
张赫应道,“继续,这个好查。”
聂毅继续说:“如果死者在死前是穿着衣服的,那和鞋放在一起的还有衣物,而现场的脚印除了死者并没有其他人停留,要顺手捡走,肯定是毫不犹豫的。
正常情况下,半夜三更,在没有人的路边,放着穿过的衣服,能够做到毫不犹豫捡走又不作停
留的人,除了凶手,我想不到其他人。
如果拿走死者衣物的人处理过自己的鞋印,更说明他与死者的死、有关系。”
张赫眉头一抬,朝聂毅看去,“你坚持认为,不是自杀?”
聂毅不是坚持,而是这个案子太过异常,就像之前洗罪集团的案子一样,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背后还隐藏着更多的原因。
他思忖着回道:“什么人会用这么侮辱自己的方式自杀?”
张赫被聂毅的反问难住了,自杀的理由无非是绝望,逃避,生病,或者像之前案子里张翔那样,为了揭示一段罪行,但以上任何一种理由死者都不必死得挂桥头示众,还脱光了。
于是,他又问回去,“你说什么人?”
聂毅笃定地回答:“如果我是死者,以这种示众的方式自己割喉而死,要么是为了忏悔,要么是被人逼迫。无论是哪种,背后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我觉得这就是死者的死,所表达的。”
整个会议室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基本都被他说服,这也确实不像一般的自杀案件。
张赫总结道:“周愚,你去查各银行最近的大额取款,小杨,你带人去三鑫桥查有没有谁捡钱了,争取找到目击证人。三鑫桥附近的监控都拿回来了,小聂筛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总要查个真相大白。”
他说完顿了一下,扫了眼在场的人站起身吼:“散会。”
然而,会还没有散成,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朝着张赫吼:“张队,刚才平湖派出所转来一个失踪报案,特征和三鑫桥的死者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
“报案人呢?”张赫惊喜地站起来。
门口的人回答:“已经让人过来了。”
二十分钟后,聂毅在支队的会客室见到了报案人,是个30岁左右的白领女性,他倒了一杯水坐过去,张赫亲自陪他做笔录。
“我叫聂毅,你之前报案的情况麻烦再说一遍。”聂毅发挥他最天然的优势,真诚地笑起来天生让人心生亲近感。
按段寒江的话他长了一张让人一见误终生的脸,每次出外勤走访,总能碰上几个拐着弯要联系方式的,其中年轻女性尤其多。
对方望着聂毅微微脸红,语气轻缓地开口,“我叫曲筱,是安勇集团总经理的特助,我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他了,我知道失踪要超过24小时才能立案,但是在前天下午,时总的女儿在幼儿园门口不见了。”
聂毅认真地注视着曲筱,见她突然红了双眼,情绪激动起来,“是我去接的,可是就不到两分钟,孩子就不见,我很担心,害怕时总和他女儿是出什么事了!”
“你说的时总是这个人吗?”聂毅把一张照片从桌上推到曲筱面前。
曲筱怔了片刻,低看对着桌上的照片猛然瞪眼,接着眼泪掉下来,“是,是他,他怎么了?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在,除了老段,突然很想他回来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