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耐和一手支床一手推霍清飖,晃散了梦境。
霍清飖茫然睁眼,非是床木,闻光亲手刺做的木兰花腰带飞向滚滚烈焰,在那红袍谪仙脚下,落地成灰。
谪仙回首,面容姣好干净出尘。他俯身双手欲掬取一地灰烬,可指间触地刹那火焰攀上他手掌。
霍清飖整颗心高高悬起的同时,他掌心火焰“嘭!”地炸开逼得她不得不闭眼。
她分明闭上眼睛了,画面还是鲜活无比。
火焰炸开后蹿遍闻光全身熊熊燃烧,撕心裂肺恐怖至极的惨叫响彻梦境。不止一个人在哭喊,而是成百上千的人在哭喊,她根本分不清谁哭谁喊哪一道属于闻光!
太惊恐,太毛骨悚然,她看不下去听不下去。
“闻光!!!”
床上的人猛然坐起惊到正打算叫她的耐和。
霍清飖彻彻底底清醒,看着雕花的床木、吃惊的耐和、属于自己的屋子,方才一切仿佛全归于虚空。心口疼得喘不过气,她蜷缩身子捧着脸埋在膝盖里。
她这副受伤难过的模样,三年里耐和未曾见过。想到她醒来时喊的人是闻光,耐和收神蹲到她床边,着急道:“将军向你请梦了?”
屋里昏暗,绻绻清风吹入窗格绕到床畔轻飘飘打了几个圈,在霍清飖抬头时拂过她眉心后徐徐走了。
清风拨拂的人,愣住。
耐和看到她神情哀伤玉面上却没有半点泪痕,徒有眼里的一层薄雾,多少心疼,在她眉心一弹。
“呆了?”
被他一弹,霍清飖回神。连她自己都下意识地抹下眼角。
“不是。”她抬手发现月白衣袖依旧月白。“我也差点以为是百姓们说的武神大人,不过是闻光。”
“哦。那世子同你说什么了?你何故这般样子?”耐和。
霍清飖一顿,当初闻光弱冠前将渡劫的事仅她和闻光自身得知,耐和是毫不知情,所以现在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的正主或许处于生死攸关之境。
“他只是告诉我晚些回来,还没来得及多说梦境便让你晃散了。”她说着故作责怪地拿眼剜他。
耐和皱眉,“我晃散了你的梦境你为何还睡了那么久?”
“……你多久叫我的?”
“一刻钟前叫过一次,刚才尚未来得及。”
霍清飖双眸微睁,不可置信。闻光说他无法决定梦境,那这梦境岂非由她心生?或是有人助他请梦由那人缔造。
闻光被烧之前的梦境确实坍塌了,应当是一刻钟前耐和晃散的,那之后这场梦境……闻光绝不会让她看见那些所以必定没有再请梦,自然不存在助者,所以,这梦境是她心生的!
她不由得捏袖,清冷面却未过于慌乱只沉声问:“耐和,从渠安去天尘需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