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一样的咒文，一样清明如雪的眼睛，一样的女儿身，她怎地才想到！

“你是乱我笄礼的那黑影，对吗？”

她此言出来，耐和身形微僵，蹲**粗暴地钳制住阿难下巴看她的咒文。

阿难吃痛，颚骨似要被他捏碎，挣脱不了反而被捏得口吐鲜血。

她望向霍清飖，极其痛苦地，“阿难……不知道……黑影……”

霍清飖纵然心有不忍也不拦耐和，只撇过头等耐和辨认咒文。毕竟她若真是黑影，便是南夏亡魂，对渠安万般不利。

然而耐和愈看，脸色愈寒。

霍清泠拔下石壁上的箭矢扔给霍清飖。好在她用一脉灵力悬停着箭，不然落在地上，霍清飖怕只能用脚捡了，想想莫不尴尬。

“当日射杀那鬼影的箭矢。何必纠结磨叽，一试便知。”霍清泠。

一等法器，妖邪之物一旦被创如若未亡会被法器认准追杀，直至臣服或死亡。所谓箭离弦，绝无虚发。

“这……不好吧？”霍清飖抿唇，岂不是要她捅阿难一箭？

“不好？”霍清泠冷笑，“你要箭矢不就是为了找出鬼影，收入囊中？不捅一箭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鬼影？”

话是没错，“大小姐说话好生直接。”

若面前是黑影，她不看黑影眼睛倒能捅下去，可眼前分明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啊，她能下得去手？不能。

“箭矢给我。”耐和背对她们反伸出手。

阿难害怕的拍打他手，拼命蹬腿，奈何徒劳。

“主子，阿难不知道黑影！我不知道……主子不要杀阿难，阿难不想死。”

由不得她挣扎，霍清泠已将箭矢递出。耐和握箭，片刻不迟疑的捅下去。

“啊！！！”

女子哭声凄神寒骨，响彻将军冢，哀啭不绝，如魔音入耳叫人头疼欲裂。

阿戚跳出木盆化作妖灵在阿难身旁游弋。

如同上次那样，箭身穿脑。

阿难痛苦的脸慢慢凝固，手无力地滑到地上。她仍是跪地的姿势。

箭矢二杀妖魔仅两种结果，要么灰飞烟灭；要么毫发无损，箭矢自毁

。前者至死不屈，后者甘愿臣服。

而阿难没有灰飞烟灭，只有一张痛苦到扭曲的恐怖的脸。

耐和松手的瞬间，箭矢化作浓烟消失。

“她……”他极不情愿的宣布：“真的有心臣服于你。”

霍清飖直念罪过，蹲下来于她对跪着，欲开口却被妖灵推开。妖灵护在阿难身前，舞动着幽蓝火焰叫嚣愤怒。

阿难额头上空洞的创口慢慢愈合。她艰难地伸手将妖灵揽入怀，颤抖着血口：“主子……不要赶阿难……阿难不是黑影，阿难已经没有亲人了，不想死……”

说是毫发无损，但箭矢穿身岂会不痛？

妖灵紧贴阿难衣裳，焰火忽明忽暗似在哭泣。

三个旁观者，默契地沉默。

良久，霍清飖对她释笑，轻声道：“好。”

箭矢已经证明她真身，她再说自己非是黑影已经徒劳。黑影既然是南夏亡魂，说明她真的……没有亲人了。

耐和笼袖抱剑，阴阳怪气道：“完了，你要收的黑影现在变成手无缚鸡之力，哭哭啼啼的野丫头了。”

“是啊。”霍清飖回他一记眼风，“把人扶起来。”

耐和不情愿地去扶，阿难却怕了他连忙后退自己爬起来。正如耐和的意，他也不尴尬。

“阿难。”霍清飖和善道：“你认得我头上的发簪吗？”

她低头让阿难看她发间流光转换的发簪。阿难凝视簪子许久，木讷地摇头，“主子，阿难不认得。”

霍清飖苦恼地看向耐和。当日不惜金光穿身也要夺她发簪，且废她一双手，如今竟不认得这簪子了。

耐和耸肩。

“大小姐，被你的箭伤过会出现记忆丢失的情况吗？”她问霍清泠。

霍清泠道：“小叔公直伤的她脑子，她应是神识被毁，没有记忆了。”

“如此。”霍清飖点头若有所思，她若不记得往事也好，免得再起怨恨。

“行了，你往后好好待在霍家罢，我不赶你。”

“谢谢主子。”阿难跪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