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曲安天尘两国战场。
群峰之间的血流成河,硝烟弥漫。一队人马在峡谷中穿梭,队伍里挂着天尘的旌旗。旌旗被风卷得“轰轰”作响,马蹄声踏破山野。
队伍穿过峡谷进入曲安国境,约两个时辰停在曲安城门前。
城内寒鸦惊飞,血腥味直飘到城外。围墙上的人放下城门,几个身穿盔甲执长枪的士兵骑马奔临城下。
几人下马跪地,抱拳行礼:“将军。”
闻慵望着城内伏尸遍地的景象,呆滞住良久才记得叫他们起来。他翻身下马走近城内,一干人马紧随其后。
他问:“昨夜攻的城?”
一个士兵回他:“是,您与安尘军在谷内围杀敌军时,风澜将军带属下等攻的城。”
闻慵眉头紧蹙,越往里走越觉寒心。他至始至终支持劝降反对攻城,奈何圣上一心只想曲安灭亡。他在前线奋战时,圣上一声令下便让他人带领军队承夜攻城,他已不知该作何感谢。
“风澜人呢?”
“回将军,风澜将军在清扫曲安皇宫,说是让属下先安排您住下,晚些时候他在皇宫等您。”
黄昏,天尘士兵正在街道上“清扫”。闻慵走出暂住的府邸上街,身边仅跟个下属。
街上伏尸大多是中箭而亡,风澜一行人以流矢攻城,活口必然无几。闻慵沿着景象最为惨烈的皇城大街行走,来往的士兵见到他都不忘行礼。
一个士兵提着个用麻布包裹的东西走过他身边,停下喊:“将军”。
那布外露着箭杆,他沉道:“这是什么?”
士兵面露难为,“这……”
“打开。”
“将军……”
闻慵的下属板脸喝道:“将军让你打开还不打开,想抗命吗?”
“不不不,属下不敢。”那士兵立马跪下,将东西放到地上解开布结。
闻慵呼吸一滞。
麻布包裹的,是个刚出生几月的婴儿,还作着死前的啼哭状。
这婴儿心口中箭浑身鲜血淋漓。
“将、将军。”士兵见他脸色骤变,连忙给死婴盖上布,“属下这就处理掉。”
他爬起来提着死婴要走,却听闻慵冷道:“把孩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