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妙没想到许伶会在这儿,一张脸刷一下就沉下去。
许伶比她淡定多了,推推眼镜,语气平和道:“哦,别误会,我不是过来鉴定你脸上动过哪儿的。”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脑袋向前探了探,噗嗤一声,没忍住,“……你这个下巴,是不是把玻尿酸融了?挺好的,戳不死人了。”
冯妙妙气的咬牙,碍着封舟在场,没好意思骂脏话。
两人之间的仇恨史,一时半会也扯不完,简而言之,当年冯妙妙上高中的时候追过一个学长,结果那个学长莫名其妙爱上了许伶。后来上大学,俩人又分到了一个学校,然后再一次的,悲剧重演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喜欢上了封舟,本以为能避开许伶,然而还是遇上了。
两人眼刀暗飞,封舟满脑袋却只有镫骨。
他不太明白,白影子拿心脏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走人的镫骨?
臧竹看出他的疑问,搬着椅子,坐过去了点:“封局,你觉不觉得这个案子发生的有点巧?这大半夜的,凶手在哪儿作案不行,干嘛非选在咱们局楼下?而且作案地点临街,你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凶手的脸,他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
“不知道!”封舟其实目睹了整个过程,从死者倒地,到凶手压在他身上,像处理猎物一样踩着他的胳膊,直接将他的心脏掏出来,再到消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丁点迟疑,仿佛是个惯犯。
封舟愤愤地想,这白影子也忒他妈精了点,故意让他看见作案过程,却不让他看见脸,最后还跟变魔术似的,凭空在他面前消失了……再让他逮住,他非拽住丫,狠狠揍丫一拳不可。
奶奶的,不知道他是唯物主义?这么挑战他的底线,是几个意思啊?
重重敲了两下桌子,他不耐烦道:“Z国外交大使这两天就要来了,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证他的安全。臧竹,明天你带人再去一趟河市酒店,确认一下安保问题;赵若、赵惜,你俩去查一下死者的身份,然后把尸体和资料一并交给警局。”
交代完一切,封舟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蹬着桌子腿,将身体向后仰了几分:“这件事不归调查局管,今晚看到的一切,明天一出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明白了?”
众人点头道是。
“行了,去做事吧。”赶走一票人,封舟抬眼,问许伶,“天晚了,外头不安全,要不你在我这儿对付一下,明天再回去?”
许伶就着脸盆洗了把手:“得了吧,住你这儿更不安全。”
封舟轻笑两声,摸出根烟,搁鼻子底下闻了闻,没再说什么。
他看着许伶再次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然后抱着宝贝牛皮箱,出了调查局大楼。
很快,窗外响起叮铃、叮铃的车铃,在寒夜中,好像唯一一处生机,渐渐走远了。
夜色再次沉寂成一汪死水,天空黑压压的,毫无一颗星辰。
“对了,你想说什么来着?”等人都走了,封舟才想起来冯妙妙。
“……你让我调查的事儿,有线索了。”冯妙妙拉开椅子,坐下,拿出一个文件袋拆开,“当年阿姨出事,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确认死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奇迹似的救了回来。这是当年的监控录像,包括那家医院当年接待阿姨的护士资料,有一件事很奇怪——”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给阿姨做手术的那个医生,根本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就连总局那边的系统,都无法显示结果。”
封舟蹙眉,无法显示结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算这个人死了,也不可能没有他的资料,除非世
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不过,事情发生太久,关于那段记忆,不知为何,他头脑里的映像总是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剩下的,什么都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