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地过了两天。
一月二十号,大寒这天,一大清早,调查局的员工们就早早来到大楼,衣冠整齐地坐在工位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八点二十分,秒针刚跳过十二,封舟拎着早餐,哼着歌儿进了调查局。
他今天起的格外的早,准确来说,从半夜梦见那天楼顶上的美人,再醒了之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这个人从来不做梦,从他十三岁那年,封母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梦。
封母活着的时候总是抱着他,说我们封舟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保护人类的大英雄。
不知是没成大英雄愧对封母,还是怕梦见封母,封舟过十四岁生日的时候许了个愿,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再也没做过梦。
昨晚是个例外,他睡前照例吃了两粒药,听了会相声,本以为又是一个绵绵长夜,结果闭上眼不久,他就开始做梦。梦见那个美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从光芒之中缓缓向他走来,他的头发又黑又长,眉间蕴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处事不惊,走近了,他突然举起手中的手术刀,猛地向他刺下来。
只是一秒钟,封舟就醒了。
他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坐在黑暗中喘了半天气,扭头一看,外头天空黑的像墨一样。
睡不着了,坐在那儿一直挨到天亮,围着整个河市跑了一大圈,然后八点一到,他准时钻进G65,轰轰烈烈地来调查局上班。
今天调查局的氛围有点不一样,照以往,大厅里到处都是拿着资料行走的人,可今天呢,一个人影都没有。
封舟向来心大,没放在心上,抬手按了电梯。
唰唰几层升上去,到六楼,门一开,他被门外黑压压聚着的一堆人吓了一跳。
“封局,生日快乐啊!”
为首的费城捧着一个巨大的卡通蛋糕,一个捏的有点像人的人,几朵歪歪扭扭的花,底下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用巧克力糖浆挤成的字。
封舟歪了歪头,视线与字平行,念出内容:“祝亲爱的封局局寿比南山歪脖松,全体调查局人员敬上。”
他呵呵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像歪脖松:“谢谢啊,我都忘了自己今天生日了。来来来,点蜡烛。”
大家伙笑嘻嘻地说了几句祝福,纷纷把礼物送上去。
费城小心翼翼地拆开一包数字蜡烛,问:“哎,咱们封局局今年多少岁来着?”
封舟一怔,沉思两秒,默默掰起手指头。
他不喜欢过生日,每年要不是调查局同事们想着,他连这唯一有特殊意义的一天都想不起来。
没等他算出来,姐妹花一左一右打了费城一下,骂他:“什么封局局多少岁,封局局永远十八!快插十八!”
还有这么个玩法?封舟摇摇头,失笑不已。
一行人正热热闹闹过生日,电梯叮一声,缓缓开了。
臧竹领着几个穿黑衣西装的人进来:“殷长官,这边请,我们封局应该已经上班了……”
他话刚说完,封舟眸子一亮,伸手向为首的男人走了过去:“殷长官,哎呀,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