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胛延伸到脊中,皮肉外翻,浅口处结成了血痂,有黑血从伤口流出来。
楚阔擦拭血迹的手一抖。
怎么伤得这么重?
师父究竟去干了什么?!
他动作小心翼翼如蜻蜓点水,手指难免触到手下细腻白皙的皮肤,一时不觉得,等伤口处理好再看时,楚阔的心态就变了。他目光怔怔地落在师父的肩背,感到口干舌燥。有一团无名之火从心头腾起来,从小腹一跃而上,涌到脸上,让他红了脸。
那个晚上,他做了个与平时不同的梦。
他头一回清清楚楚梦到救他的白衣人,衣袂翻飞琴声悠扬,一言不发背对着他,另一边,则是蒙了三指宽绷带的盲眼师父负手而立,一瞬间,两个人的背影重合起来又化成幻影。
画面出现了一团散不开的白雾。
竹林随风轻荡,铃声清脆,他朦朦胧胧看到师父衣衫半褪,曲线优美的蝴蝶骨张扬如一点朱砂溅落在他的心头,走过去却怎么也触不到,永永远远只能追逐那个背影。
……
梦醒后,天已经大亮。
楚阔探入***,那里已经顶起了一个小帐篷。裤子里脏兮兮一片。
昨夜……我竟……对师父……
偷偷爬起来跑出去,去河里将脏裤子洗净。河水清澈清凉,便捧起来浇在自己脸上,涟漪一圈圈荡开,河里的人面容还是少年模样。
他摸上眼睑,独独这双眼睛。陌生又熟悉。
苏子卿开始教楚阔读书。教材就是那堆楚阔从书店里一直抱回来的、还因此差点丢了师父的那几本……书。
一日他从那堆书里意外找到了一本小册子,薄薄的像是市井街头人们普遍爱好的那种话本。
他读到一句:
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原是背着师父,不知师父是否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楚阔心中一动,找到静坐的苏子卿道:“徒儿想请教师父一句话”。
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师父可知是什么意思?
苏子卿手指一曲,拢在袖子里。他不动声色道:“你问这个为何?”他并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