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舟以客人的身份在自己家里呆了三天。
途中被老爹的“热情”给弄得几乎只敢躲在房间里,白天又假装自己正在打坐修炼。
修炼得那是痛苦不堪,腰酸背痛,但是沈沧舟倒是把反派的冰灵根领悟了几分,用灵力时也不至于大开大合。
只是有些没想到,老爹终究还是把那朵开得正好的仙瓶花给折了,然后炼成丹药,给“儿子”吃了。
虽然沈沧舟自认为自己原本修为低微,就算现在经脉全断,但在老爹手里把经脉接好就行了,大不了重头再来,根本不用这么珍贵的药材。
如若是一个化神期的高手因为经脉全断而境界跌回普通人,必须重头开始修炼,再用这味药,倒是可以直接恢复到化神期初期的模样,足可见其珍贵。
赵堰也问了这个问题,然后沈沧舟喜闻乐见地看着反派又被老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臭小子,你以为你这破修为值得我用这仙瓶花么?还不是怕你经脉未好完全,以后修炼出什么岔子,要不是你是个顶级火灵根,我才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呢!哼。”
说完,中年男子便背着手,一副傲娇的模样,走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房间里摆着两张床,一张原本有的,一张后面搬进来的。
至于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
这是个好问题,关键是沈沧舟也曾“假装害羞”地向沈父提出建议,旁边房间那么多,他可以单独住出去,也怕在同一个屋子,偶尔把“木乃伊沈沧舟”磕磕碰碰了,多不好啊?
沈父拒绝得那是一个干脆,叫上他,当天就把隔壁的床搬了进来,完美解决问题。
沈沧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爹,居然这么想要个“儿媳”!
沈沧舟坐在其中一张床上正假装打坐修炼,以免崩了自己“辛勤刻苦”的设定,听见门被老爹带上,当即睁开眼,往后舒舒服服一瘫。
阳光透过窗杦,温柔地撒在那张如冰雕雪砌的容颜上,光线里,白衣男子眨了眨眼,引空气中微尘飞舞,他的肤色白皙得恰似透明,唯有浅色的唇微微勾起,角度翩然,那是一个极其放松时,才能从心底蔓延的浅笑。
相隔不过半米处的床上,被缠成木乃伊的男子眯着眼睛,偏头看了一会儿睡在床上的人,而后开口:
“沈沧舟,”
“嗯?”
“你又把里衣又反了。”
“……”
求别提好么!谁知道你一件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要不是个冰灵根,就可以直接被捂死了,要维持形象也不至于如此吧?天知道他前几日在反派的要求下准备换件衣服,神识入空间戒,然后就被里面几十套一模一样的白衣弄得几乎崩溃。
穿出去真的不会让别人误以为自己几十年不换洗衣服么?
看看,他的衣服是多么的便捷,现代长袖长裤改装,又轻松又好穿。
沈沧舟用枕头盖住脸,把自己当成鸵鸟,假装没有听见,反正他是分不清那几层长得差不多的里衣哪面是正,哪面是反。
也就赵堰这个洁癖又龟毛的原主才知道。
在家里闲了几天,对比反派天天都是喝药喝药喝药,沈沧舟一天无所事事,痛苦不堪,这才把自己藏在隔壁房间床下的陈年戏本子又翻了出来。
重温以前的读物,沈沧舟看得是津津有味,途中反派问了一句:“你不修炼一会儿么?”
沈沧舟一派烦躁地回复:“不了,我一修炼只想打人。”
“是么?”反派倒是来了兴致,“是修炼时比较容易走
火入魔,还是一修炼就陷入忘我之境,人性泯灭?”
他知道天墟派从前有位长老,是一修炼就失去自我的体质,每次闭关都要把自己用锁链捆在后山的洞穴里,就怕狂躁起来,六亲不认,只会屠杀目光所及的一切。
沈沧舟一看反派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把戏本子扣在床上,忧心忡忡地同他探讨:“难道你们打坐修炼的时候不会感觉腰酸背痛脚抽筋么?真的,坐久了特别难受,所以才觉得很暴躁。”
语罢,满是艳羡地说:“我特别崇拜你们这些修为高的人,这样的苦都吃得下来,是我只想烦躁,想打人。”
语罢,沈沧舟眼尖地看见反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瞬感疑惑不解。
而后,就听见反派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声音问:“所以你至今修为不过练气,单纯只是因为觉得打坐修炼坐姿很痛苦?”
沈沧舟一顿猛点头。
赵堰扶额,十分艰难地说:“谁告诉你修炼时必须用打坐的姿势了?”
沈沧舟突然感觉不妙,话一快:“金庸武侠小说?”
“那是什么东西?”赵堰皱着眉问。
“呃……”沈沧舟想了想措辞,试探着说,“一种戏本子?”
然后就看见反派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麻木:“那些书不能多看。”
“哦。”说笑话呢,少了戏本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沈沧舟也就听听而已,该玩该看的一样都不落。
“你爹就没有告诉你,打坐只是个形式,而修炼才是根本吗?”赵堰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位师父,正在对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孩子淳淳善诱。
关键是这个孩子坐拥财富,有着天下修士求之不得的天姿,却傻到不知如何利用。
“啊?”沈沧舟愣了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那你一般是怎么修炼的?”
“一般来说,坐着修炼,”隔了半米的距离,赵堰瞥了眼“噌”地一下坐起身来的人,那张无比熟悉,却又陌生至极的脸上一时表情生动,让他想起了天墟派后山的小动物。
那些小动物一直散养,对人的戒备心很低,偶尔从草丛里蹿出来,撞到了他,也只会抬起头傻傻地望着他,样子蠢萌蠢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