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儿!舟儿!”
少年趴在墙头上 ,朝一座府邸里大喊,也不怕弄脏了一身白衫。
少年忽然晃了一下,吓得她忙扒住墙头。转头后怕地向脚下愤愤骂道:“死阿酒!你想摔死本殿吗?!站好点儿!”
底下的小厮听得一脸黑线。拜托,是谁撅着屁股左摇右晃才害的我扶不住的?怪我咯?
少年转过头继续放开嗓子大喊:“
舟儿?舟儿!”
这嗓门,听得阿酒一惊一惊的,这不是明摆着摇着小手绢儿对路过的大叔大婶说:“我们在偷偷摸摸约会呢,走过路过的都过来看一看呐~~”。
趴墙上那小祖宗怕是没看到站在他们身后围观的一群人吧。阿酒直在心里祈祷别再招来相府里的其他人,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女子打开房门便看到少年扬着笑容,一口白牙清晰可见,张口欲喊第三轮,顿时就黑了脸,气得捡起一块小石子就往墙上扔去,所幸没扔中。她压低声音骂道:“我爹今日休沐在家,你喊什么!”
少年顿时蔫了,摇摇晃晃的从墙上下来,戳着阿酒的脑袋气道:“看你出的什么好主意!舟儿生气了,你自己去给我哄回来!”
阿酒心里一阵憋屈,直喊冤枉。人家三小姐恼的是您跟喇叭似的大嗓门,不是您趴墙头这回事儿啊!这锅他打死都不要背!
“哎呀!真是,气死我了,走……”正门……门。少年转过身便看到一群大叔大婶盯着自己很含蓄的笑,刚想解释,大叔大婶们一脸‘我懂的,小伙子’的表情各自散开了。
少年羞得一把扯住阿酒的衣领拖着便走。阿酒死命地挣扎,奈何少年不仅剑术过人,一身的牛力也像个汉子一样。
好歹很快就到了相府门前,阿酒觉得要是再勒个那么半刻钟,自己就要拜别乡下的爹娘了。
守门的仆从一看到少年,就狗腿地笑了起来,堆出一脸的褶子。
“哟,您来了,小人拜见殿下。”
少年负手一脸冷漠的‘嗯’了一声作答复后,便道:“本殿知道越相今日休沐,你不用通传了。”
“是是是,殿下请!”
少年从跨进门开始就不断释放冷高压。她在相府已经算个熟人了,毕竟来的次数十个手指头也数不完。
侍女甲:“殿下还是好冷漠呀!”
侍女乙狠劲儿的敲了一下她的头。小声道:“你懂什么!上次殿下来的时候,小荻教了我一个词呢。‘冷漠’这种词儿是用来安在殿下身上的吗?!应该说‘禁欲’,懂了没?”
侍女甲被训得一道一道儿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要转身去老夫人那里拿衣物浣洗,便看到她们口中‘禁欲’的太子殿下在三小姐面前狗腿地笑着,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侍女看得眉头一跳,忙加快了脚步。口里喃喃道:“我家殿下是禁欲的,我家……”
……
皇城,夜里。
“舟儿,好舟儿!原谅我可好?”少年轻摇女子的衣袖。怕是今早趴墙头没洗手,墨青色的衣袖上已染上了几个手印。
“哦?我哪里生殿下的气了?”女子凉凉的声音传来。
“你看!你看!你喊殿下都不愿意喊阿叙了,还说不气!”少年甩开衣袖,绞着手指,委屈巴巴的说道。
女子看着她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顿时被气笑了。
“行了行了,装可怜给谁看,以后别那样了,我爹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古板守旧的迂腐儒生一个。被他知道我花灯节偷跑出来,怕是少不了挨一顿批。”
少年听了后,破涕为笑,试探着勾起女子的手。
“嗯……我以后都走正门可好?今夜的花灯美极了,我们走快些,等会人多便不好走了。”
说完便拉着女子,撂下提着一堆物什的阿酒,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按理说身为太子,能出宫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昭王纵着她,让她野惯了,也便接触了许多民间的习俗节气。摘星节和花灯节都是她极喜欢的,因而一大早便忍不住跑到相府去。
两人这看看那摸摸,一脸新奇的样子。连连赞叹今年的花灯节美极了。
不消片刻,宽阔的街道霎时间拥挤起来。两人走着走着,便看到一个摊子前用一方白布写着‘即兴花灯’,顿时来了兴致,走到摊子前。笑问道:“何为即兴?”
埋头画花灯的老者见有生意来了,便停下手中的笔。笑着答道:“公子可看到小人的花灯与别处有何不同?”
少年抬头细细地看了几眼,答道:
“皆为白色且皆是空白。”
老者笑着说道:“花灯节年年皆是那么几个图案,无甚新意。小人便想到,或许可以按客人的要求去画,那么,公子要画何物呢?。”
少年听闻,细细思索了会儿,便拉着女子挨近过来,笑得眉目弯弯,道:
“那便画我俩可好?”
老者一听,便拿起沾了墨的毛笔,呵呵笑道:“公子与姑娘当真生的极好,瞧着便是一对养眼的璧人。”
这话少年听了很受用,一脸‘老丈你真有眼光’的表情,咧开嘴笑道:“是呢是呢。”
被她牵着的女子耳尖迅速泛起一抹霞色。低声道:“是什么是!”
少年忽的就认真起来,凑近她红透了的耳朵,也不点破,轻声说道:“舟儿可是不愿?”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激得女子轻轻一颤,别过头去,绝美的脸上也开始诡异的红了起来。
……
“舟儿舟儿!这画像极了你呀!”少年提着花灯,一脸兴奋地说道。
“哦?哪里像?”看到少年发自内心的笑靥,女子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