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怒号,狂沙漫天。
一列商队在沙漠艰难地行走着。
沙尘暴就要来了……
忽然一个少年叫了起来:“爹!那儿好像有个人!”
众人一震,又耷拉下来脑袋。
有人,又不是有城池。到了晚上还找不到落脚点,全都得交代在这儿。
少年又叫到:“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个中年汉子丧气地道:“没有避沙尘暴的地方,没死也得和咱们一起玩完。”
说话间,那人也发现了他们,只见他双足一点,几下之间竟已来到跟前。
如此轻功,如神人飞遁。
领队的汉子心中一凛,这人功夫这么好,想做什么?
他们前天刚刚在沙漠里碰见一伙打劫的漠匪,费劲力气才把他们赶跑,难不成这人又是来打劫的?!
不过功夫再好也就一个人,想打劫他们商队,没门!!
大风掀起那人的帷帽,却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冷峻男子。
一身道袍,两袖被风吹得烈烈舞动。
他就定定地站在那里,长剑在手,一言不发,冷若冰霜。
领队的壮汉警惕道:“请问这位道长有何贵干?”
年轻道士不答话,伸手摸向腰间,领队的壮汉唰地一声拔出了刀:“你想干嘛!”
年轻道士顿了顿,手心一翻,摸出了一块银子,嗓音干哑,吐出四个字:“我想买水。”
……
领队拔刀的手抽了抽。
吓死老子了!
“道长想喝水早说嘛!阿丛,给道长灌点水——”
年轻道士默默地想,他明明开口第一句话就说了啊。
“道长尽管喝,慢慢喝,一壶水而已,收什么银子!”
“敢问道长怎么孤身一人,去往何处?”
“听道长的口音和我们一样是中原人士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路同行?”
“看天气,沙尘暴就要来了,今晚是走不到夹鱼城了,我们人多,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年轻道士皱了皱眉。
聒噪。
“在下高迁,是今天的领队,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冷若霜。”
高迁心道,嗯,这个法号倒是符合这家伙的性子。老子热情洋溢口干舌燥说了半天,他理也不理,果然冷若冰霜。
高迁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他也要维持他这个领队高冷大汉的形象!
冷若霜一口气连喝了三馕水,喝完,终于来了一句:“今晚不会有沙尘暴。”
怎么可能!他可是领队!在沙漠里来来回回多少年了!这天色一看就是有沙暴!
一定有!绝对有!
冷若霜也不理他,向他儿子阿丛买了条毛驴,骑在驴背上不紧不慢地地走着。
一走便走到了晚上,只象征性地刮了几阵风,星子渐明,稀疏高挂。
一行人放下心来,安营休息。
高迁不敢置信他们居然躲过一劫,对冷若霜又是夸又是赞,奈何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好逼迫自己重新恢复高冷大汉的领队气质。
冷若霜从行囊里取出一条毛毯,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睡了。
夜深人静,连守夜的人也睡着了,只有呼噜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隔壁帐篷里传来,他是习武之人,听力也比旁人好的多。
那人从帐篷里轻手轻
脚地出来,偷偷摸摸地潜入存放货物的地方。
晦涩的星光照在那人身上,映出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影。
这些人马并不是一个商队,而是三个商队相伴而行,冷若霜认出这个妙龄女子便是其中一个姓夏的商队老板的女儿。
看守货物的两个壮汉不知为何睡的死死的。
她踢了踢其中一个壮汉,没有反应。
她又踢了踢另一个,另一个似乎被踢醒了,立时之间女子手中银光一闪,扎向那壮汉脖颈,那壮汉身子一僵,歪着不动了。
冷若霜眯着眼瞧了瞧,三根细细的冷光插在壮汉的皮肤上,那是三根银针。
穴位扎的极准,出手利落干脆。
白天他没注意,只在吃饭的时候见过这个姓夏的少女一眼。
挺美的一张脸,柔柔怯怯的样子。
此时少女秀美的脸上不见任何柔怯,与白日的她判若两人,她取下银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