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并没死,只是被扎中了穴道,昏过去了而已。
冷若霜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想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了过去。
那少女双手灵巧地翻来翻去,金银翡翠兽皮貂衣,翻得极细致,却不见一丝凌乱,末了,翻到一大盒香粉。
她仔细嗅了嗅,然后居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件亵衣。
她用亵衣裹了一大包,仔细系好。
女孩子家喜欢胭脂香粉再正常不过,可是再喜欢也不能偷啊,两家商队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夏家可不是对手。
而且,费了半天劲,居然不偷珠宝偷香粉?
还用衣服装?岂不是要撒一地?
衣服也就算了,还用亵衣??
冷若霜摇摇头,这夏姑娘估计脑子有点问题。
此时那姓夏的少女又掏出一些东西,冷若霜看去,是一只小勺和一只琉璃花瓶。
她先在花瓶里盛了两勺香粉,然后取出水馕往花瓶里加了点水,晃了晃,似乎在等它完全溶解。
等了好一会儿,又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在小勺里倒了些液体,慎重地增增减减,确定好了份量,再次倒入了那个透明的琉璃瓶里。
这是在……配药?香粉也能配药?
夏姑娘配好药之后快步离开了这里,去了一处帐篷。
这里是存放粮水的帐篷,守门的两人睡得正香,这次她连试探都懒得试探,手起针落,然后无声无息地走进帐篷。
她拧开储水的备桶,准备将琉璃花瓶内的液体倒进去。
此时手腕一痛,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她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是谁?怎么一点声息都没听到!
而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力气极大,轻轻一翻,就将她手中的琉璃花瓶摔个粉碎。
冷若霜再次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刚刚还是惊恐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冷笑,下一秒,尖叫声响起:“非礼啊——”
冷若霜目瞪口呆:“胡说什么!谁非礼你了!”
“爹!阿迁叔!有人非礼我!救命啊——你放开我!”
商队的人被惊醒,不多时就就都围了过来,一堆人全部瞪着冷若霜。
高迁把受惊的少女拉到自己身后,一脸正气道:“若霜道长,我们商队敬你为道长,免费提供水给你喝,还担心你孤身一人,邀你一路同行,你居然恩将仇报!不安好心!”
“对啊!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那个叫阿
丛的少年更是气恼:“淫贼!打死他!”
高迁抬手制止众怒,强装镇定,心里在默默打鼓,别瞎叫了!看不出这人是个高手吗!还打死他?谁逼逼的!给我上啊!
都到这一步了,老子还一口一个道长的喊着他呢,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赶走,真打起来,吃亏的是他们!
冷若霜面如冷月,一指少女怀中:“她偷了香粉,不信,可以搜。”
另外两个商队的老板脸色一沉,看向夏姑娘。
舍魂香是他们两个商队垄断的,别人都以为是胭脂水粉,只有他们知道,这些货,最贵的就是这舍魂香了。
一个老板道:“夏姑娘,你怀里是什么?”
另一老板道:“夏老板,令女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来,确实让人心疑啊,不如让我们搜一搜,也好还令女清白。”
高迁也跟夏老板递眼色。
夏九冷眼看着女儿,厉声问:“说,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夏姑娘哆哆嗦嗦,突然掏出两件衣服扔在地上,捂着脸,哇地一声哭了。
众人一看,居然是几件带血的亵衣。
夏姑娘一边哭一边道:“商队里全是男子,我白天不好拿出来洗,想着晚上洗干净晾了,没想到,没想到刚一出帐篷就被他拽到这里来……现在连你们也逼我!丢人丢到这份上,我也不活了!”
这……
真相大白,倒是他们欺负弱女了……
夏九气羞,一巴掌抽在女儿脸上:“丢人现眼的货!还不拿着你的衣服给我滚进帐篷!”
众人理亏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劝也不好劝,转而把气撒在冷若霜身上。
“若霜道长,你们出家人还是要修身养性,是不是?就算你再倾慕夏姑娘,她也已经许了人家了,你走吧,我们商队不欢迎你。”
“跟他说这么多干嘛!抄家伙去!”
“就是!敢欺负我们队里的小姑娘!”
领队左拉右拦,根本拦不住,眼看就要打起来,却听冷若霜淡淡道:“我没非礼她,是她要害你们。”
众人全笑了,只有夏老板倏然变色,看向女儿的帐篷。
“真是个巧言令色的淫道!”
“可笑!夏姑娘为什么要害我们?!”
“还敢反咬一口!”
冷若霜也不辩,面无表情点点头:“好吧。”
说完脚尖一点,从人群中飞身而出,众人追出来,领队拼命地拦。
冷若霜已解开缰绳,翻身上驴,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