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可以确定,有人想杀他。
可是什么时候下的毒?他竟一点也没察觉。
又是跟谁结了仇?
衙役很快来了,敷衍地查了半天并未查出什么,牛老三呼天抢地,最后抹着眼泪将兄长的尸体抬走安葬。
悦财客栈收拾一新,恢复了正常,楼老板娘张罗着小二布置大堂,准备迎接明天的婚礼,一切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冷若霜已经在客栈里住了两天,还不见商队的人,第三日中午,还在睡梦中的冷若霜被喧天的锣鼓声吵醒。
楼下大厅闹闹哄哄,不多时接了新娘子拜了堂,新郎官叫左直,是个容貌丑陋的中年男子。
一身铜臭味,大腹便便,红光满面。
咦,宾客怎么全是商队的人?
“老板娘,请问,新娘是谁?”
楼老板娘撇了一眼冷若霜,嘴角含笑:“是谁你都没戏唱了,看样子,你认识这些人吧?弟弟,采花啊,要趁早。”
冷若霜扫了她一眼,老板娘被他的眼神吓了一下,忙笑了笑道:
“怎么,我猜错了?这女方姓夏。她爹叫夏九,是左老板的一个生意伙伴。”
她瞅着拜堂的新人,又叹道:“唉,你们男人啊,可真是心狠,为了抢生意,把自己女儿卖给人家做妾,还随随便便在我这个鸟不拉屎的客栈就把婚礼给办了,呵……”
冷若霜看了一眼,果然,夏九在高堂的位置上坐着。不见喜色,也不见难过。
那个叫阿丛的少年倒是一脸愁容,耷眉扫眼地站在人群中。
“这丫头,长得倒是媚着呢,可惜了……”
拜完堂,新娘被送进二楼新房。左直与宾客觥筹相错,喝得不亦乐乎。
冷若霜捡了个位置背对着他们坐下,打起内功,听他们说些什么。
“夏老板,恭喜啊,靠女儿东山再起,也是厉害!”
夏九也不多话,笑眯眯地道了声“多谢。”
“不过香粉的生意光靠女儿可不行啊。”
……
看来香粉的生意是笔不可小觑的买卖,而夏九还没搞到手,依然垄断在另外两个商队手中。
香粉到底卖给了谁?
冷若霜继续听。
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拉了拉左直的衣袖:“老爷少喝点!办完了婚事得早点动身,六王爷那边可等不得,万一这香粉淋了雨可就没发交差了啊。”
六王爷?怀王?
左直道:“怕什么!我找人算了,这几天都没有雨!实在不行,就赖在夏九头上!夏九这老家伙,以为用一个女人就能东山再起?还真想当我岳父?以为自己脸有多大!?”
那管家又道:“不止是香粉耽搁不得,老爷这次娶新娘子的事,耽搁的久了,大娘子也会起疑的,咱们还是明日就上路吧!”
左直不悦,道:“我说左叔,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婆娘。”
“再说,谁说我要把她带回去了,爷就是随便玩两夜,到了京城,找个妓院卖了得了。到时候就跟夏九说他女儿病死了。”
“这……”
“这什么?夏九卖女儿讨商
路,那我就给他商路,至于其他的,他也不会在乎!所以左叔你就少来替我操心了,多喝喜酒,去吧去吧!”
他倒是明白为什么夏姑娘要投毒了。
混蛋爹要把她嫁给一个混蛋夫君。
说起来这姑娘也是够可怜的。
他在商队待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听了一耳朵八卦。
夏姑娘小名叫荼蘼,夏荼蘼一生下来,算命先生就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夫克妹。最好早早死了,不然遗害万年。
夏九要掐死刚生下来的女儿,夏荼蘼的母亲拼着大出血的身子硬是将夏荼蘼保了下来。
没想到夏荼蘼果然克父克母,生了夏荼蘼后,夏荼蘼的母亲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而夏九的生意不知为何,也是越来越差。
后来夏荼蘼母亲去世,夏九越混越没有人样。
夏九后来续弦莫氏,莫氏带来一个女儿叫蔷薇,碍于莫氏的嫁妆,夏九对蔷薇倒不错,但对亲女儿就不行了。
夫妻俩对她简直像下人一样,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
冷若霜叹了口气,他虽然对夏荼蘼极为不喜,可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