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几日,鸢尾便前来回话:“回禀小姐,差遣的人回话杏娘老家压根就没有崔氏这号人。
我只淡淡说,“知道了。”杏娘果真骗了我,对此结果我并未感到意外。见她神色紧张不安至此,便知其中必有内情。如今倒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又回到崔氏生前住过的宅子,因有官兵把守,这里并未有闲杂人等进来,陈设摆列一切如故。
鸢尾在一旁瑟瑟发抖:“姐姐怎么今日又来此地,这出过命案的地方您不觉得避讳吗?”
我说:“ 正是因为这里出过命案,所以我才过来。我总觉得上回查验物证时有所疏漏。”
鸢尾皱起了眉,“其实姐姐何必为了他人闲事操心。”
我望向她:“我曾答应过小玉,会还沈姑娘一个公道。况这案情明显有冤屈,我没法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无辜枉死。”
“可是您怎么知道那沈姑娘是被冤枉的呢?沈姑娘既然都已认罪画押,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我点了下鸢尾的鼻子,笑言:“我若说是直觉告诉我她无罪,你信吗?”
鸢尾坚信不疑地点点头。
匍匐于地搜索良久,总算在柜子下摸出了一个小香炉,揭开炉盖,烟灰中还剩下一小截未燃尽的熏香。用火柴将其点燃,香气很是刺鼻,不消一会儿,我已感到胸闷,便连忙将其熄灭,剩下的熏香便用布包好另寻时间研究。
鸢尾不解:“姐姐要这截断香做什么?可是其中另有蹊跷?”
“嗯。这香的成分里有迷药。”
鸢尾说:“难怪方才只点燃一会,我已感到头昏目眩。”
“原先我以为床单上奇怪的血痕是崔氏被杀害时刻意留下的记号。但照目前情形看来,崔氏被杀害时却是处于昏迷状态。”
“小姐,你看这血痕是不是有点像人的手指印啊。不过说像又不太像,哪有人只有四个手指啊。”
听了鸢尾的话,我陡然心惊,缓缓将右手贴上床面上早已干涸变黑的血渍,虽手掌大小不同,却也能看出这是人的手指印,只是手掌印缺了食指。莫非是她?不,这不可能,她是断然不会干出这等事的。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你怎么了,怎么骤然间脸色变得如此惨白?可是心悸的老毛病犯了?”鸢尾慌张扶住我,我才没跌倒在地。
“我没事,大概是天太热导致有些中暑吧。”我作出轻松的模样向鸢尾笑着,“打道回府吧。”
回府后我慌乱从柜子里翻出向繁缕姐姐要来的那把折扇。折扇上的题字与崔氏房中留下的罪状笔迹大同小异。真相越发清晰明了,我却越来越不敢直面这出悲剧。
仰在躺椅上望着天。也不知发愣了多久。待到回过神时肩上的披帛已被凉风刮到树杈上。
夕颜倒是反应敏捷,两下就爬上树将披帛摘下递回我手上,“姐姐怎么自清晨出了趟门回来就恍恍惚惚的。瞧这老天变脸可真快,上午还是万里晴空,此刻就乌云密布了。看样子天要下大雨,姐姐别愣着,快进屋去吧。”
“老天会变。那人也会变吗。”
“姐姐一个人杵那儿嘟嘟囔囔什么呢。”夕颜急着扶我进了屋子。
回屋后夕颜这丫头使劲晃着鸢尾,“白天你们去了哪里耍?怎么出去玩也不带上我。”
鸢尾拉开黏在她身上的夕颜,“别闹。我们可不是出去玩的。”
“我想,我已知晓那两起案子的凶手是谁了。”我说。
鸢尾和夕颜同时蹬圆了眼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