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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楼(1/2)

明明已经是四月的天了,身上却还有森森的凉意。

沈孟走出门,若有所思。

王驰的话像在他心上投射下了一片阴影,久久没有散去。

宋青山与他并肩而行,沿着平津口往里面走,指着不远处一座破败的角楼:“沈兄,你看,那里就是焦家。”

小楼破落,颓唐朽败一如它的主人,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再转头望过去,不远处的华津口又是华宅府第。

“听说,焦山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在焦小宁去了以后,便已经神志不清。”

“能够治好吗?”

宋青山一怔,反应过来,“老人是受到太大的打击了,除非——焦小宁活过来,又站到老人面前,或许那病就好了。”

是心病。

那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家庭的。

丈夫既有才情还有手艺,妻子温柔美丽,他们的孩子出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虽然天生患有心疾,却依旧异常可爱。

丈夫志得意满地去参加科考,高中榜眼,本以为可以进入官场去施展抱负,也可以有一份俸禄去供养父亲,养家糊口。

却因为无辜受牵连而被取消了成绩,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妻子不愿意再面对生活里的琐碎,偷偷出走,一去之后了无音讯。

他伤怀酗酒,难道从此都要庸碌一生了吗?

他没有料到,更大的伤痛正如潮水一般正在向他涌过来,他将彻底地在那苦海深处,连灵魂都被浸泡得苦涩。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美好都在一夜之间被夺走,剩下的是他一个人和无边的绝望。

“是小宁回来了吗?”

忽然那角楼上面有个人探出头。

那张脸像被人反复揉皱的信笺。

脖颈细长,皮肉只单单附着在上面,看着让人觉得凄惶不已。

沈孟定了定神,想起了昨日在华津口发生的事情,对宋青山道:“宋兄,你先行一步,我想进去看看。”

“你确定吗?”宋青山看着焦父,“他虽然神志不清,见到你闯入家中,未必不会叫起来,届时周围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沈孟点头:“我不会惊动他的。”

暮色西沉,确认了焦山不在家中,沈孟从角楼后面轻轻一点足尖。

借由二楼延伸出来的檐牙一跃到了三楼,地面和案几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他轻轻一碰楼板,竟然已经枯朽,他往前一掠,尽量不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一家打铁的铺子,最底层中间是一口巨大的炉子,炉灶的炭火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他沿着暗处,下到第二层。

第二层最西边老人的居所。

被子已经发黑,露出来棉絮,桌上的茶碗饭碗都有了缺口。

目光一扫,落在了走廊尽头处那一间房门上。

一眼看过去,尤为平常的一间房,只是门上落了锁。

是被打磨得精致光亮的一把如意锁。

如果不是分外爱惜,又怎么会抚摸得如此光亮?

四下无人,整个角落里只有炉子里仍在燃烧的炭火爆裂开发出的一点“哔哔啵啵——”细微声响。

沈孟的手轻轻一碰到那把锁,发现只是虚扣起来,并未锁上。

“吱呀——”

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小孩子的衣物。

一张不大的妆镜台上面放着一只拨浪鼓,鼓面上用勾线

笔描了两条红鲤,旁边是一顶茜色的虎头帽和一双镶着彩珠的虎头鞋。

一阵风骤然刮过。

明明是有些回暖的天气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让那股凉意从脚底下腾地蹿上来,像有无数只蜈蚣沿着他的双腿往上爬。

可是这楼内屋门紧闭,凭空怎么会生出一阵风来?

是已故之人的怨气?

是亡灵还在这里久久盘桓不愿离去?

好像有一双眼睛,自上而下晲视着他,审度着他。

沈孟的目光落在妆镜台的妆奁盒露出的一角黄纸,他轻轻打开。

是一份药方。

果然如王驰所言,焦小宁患有心厥之症。

“啪嗒——”

什么声响!

他还没回过神来,一枚银针从拨浪鼓的手柄上直飞出来。

沿着他的鬓角划上去!

银针迅疾如电光,落在了远处的墙上。

焦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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