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D区,D区的回来了!”闫峰兴奋地扒着门,全身洋溢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活力,“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D区的不能回来!”
滨海监狱共分四个区,其中ABC区均在监区内做工,只有D区是每天坐车到十公里以外的海边盐场干活,外出做工,一去就是一整天,闫峰在这里关了十来年了,从未出现过中途返回的情况,今日得见,备感兴奋,伸着脖子张望着,试图寻出一二事件端倪。
尽管大楼内廊中空,各楼层间能够互望,但D区与A区毕竟相差两层,加上铁栅相隔,看不真切,说话不用喊的都听不太清,所以直到D区狱警们骂骂咧咧地将犯人们关回各自监室,闫沐二人也未能搞明白到底D区出了什么事。
闫峰依旧不死心地扒在门边张望,沐辛则离开门口,继续自己未完成的训练任务。
时近正午,刘子铭又来了,一边笑呵呵地跟闫老头儿打着招呼,一边打开监门,不待他说什么,闫峰指指上方,一脸好奇地问:“D区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刘子铭一脸的笑,看了看沐辛,欲言又止,闫峰不耐烦地催促:“不碍事的,小沐不是多嘴的人!”
在闫老头亮晶晶眼神儿的逼迫下,沐辛配合地点点头:“你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不会多说。”
刘子铭犹豫片刻,甩了甩手中的钥匙,下了决心:“哎,也没什么,早晚都能知道,这事儿谁也捂不住。”
“咋了?”闫峰一再催促。
刘子铭回头张望了下,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们,但消息没传开之前,可别往外说出去,你们自己明白就行了,知道不?”
“晓得晓得,这还用你叮嘱?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已经过够了单调日子的闫老头绝不放过任何一丁点儿新鲜的乐子,他有着远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超强好奇心和探秘欲,现在谜底近在咫尺,他已经按捺不住了,不住口地催着:“快说啊,D区出什么事了?”
刘子铭脸露微笑,眼神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灾乐祸:“也没什么,就是跑了俩人。”
“我靠!”表达强烈感叹的两个字脱口而出,闫峰兴奋得转圈儿,“真的假的?这怎么可能?还一跑跑俩?这事儿可闹大发了!”
D区多是年轻力壮的重刑犯,盐场一面是大海,另三面是大片的盐碱地,方圆数十里连棵树都没有,想从那里逃出去难如登天,更何况,D区是整个监狱里管理最严格的监区,人人出门带镣不说,在盐场干活时,还要五人一组,实行连坐,一人犯错,全组受罚,经常能听到D区传出犯人的惨叫呻吟声,而D区的区长孙得功也被犯人私下里称为黑面鬼,比时不时还能露出个笑脸儿的狱长还有威慑力!
就这样,还有人能从D区逃跑,不说最后能不能跑得掉,就这份本事,这份胆气就让人佩服不已!
“可不是嘛!”刘子铭窃笑,“这回,孙区长要倒了霉了,搞不好老李都得跟着吃瓜落!”
闫峰脑筋转得多快啊,凑近他低声恭喜:“说不定赵老大能更上层楼?”
刘子铭与他对视一眼,俩人心领神会,同时露出奸诈一笑。
刘子铭冲沐辛招招手:“来,跟我走,有事儿找你。”
闫峰抓着他问:“什么事?透个话儿?”
刘子铭安慰地拍拍他:“放心吧,不是坏事,是医务室的甄大夫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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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远也有他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许文明、陈之枫还没有离开监狱,安辰远就接到了来自京都的通报电话,他看了眼身边围成一圈,恭恭敬敬、笑眯眯、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安坐主位的某某市、县级领导,做了个手势,令他们自便,径自走出包厢。
这次来广西,他并没有带着杜文超,实际上,最受他信任的杜文超也只负责他庞大资产中的一小部分,几个他有更大兴趣关注的企业,而其他的,则由专业团队进行管理,这次来广西收购玉石矿,跟在他身边的便是那个团队中的一些人,他可以这样不打招呼地暂时离开,而不担心举动过于无礼而引人不快,一是相信以姜聪为代表的助手一二三四会很好地招待安抚住包厢里那些市长、县长、局长、科长们,二是相信就算自己再无礼十分,那些人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他一丁点儿都看不起那些人!脑满肠肥,油光满面,一看就是把技能点儿全点在拍马溜须、欺上瞒下、道貌岸然上了,真正的本事一点都没有,贪污行贿,投机钻营,变着法子升官发财一个个玩得挺溜!
他心里明白得很,别看现在这些人对他态度谄媚,不断恭维,其实心里一点都瞧不起自己,都认为他是个不学无术,靠着父祖余荫过日子的二世祖!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这些人对他就会是另一副嘴脸,或许连见都无处求见!
官场上的人,就是这么让人恶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