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铿锵有力的的鼓声响起,彩色射灯无规则地旋转,一男一女身着艳丽的民族服饰踏着鼓点走到舞台中央,悠扬欢快的乐曲如一只翩飞的雀鸟,忽高忽低,恣意起伏,那一对盛装的男女随着乐曲鼓声翩然起舞,男人强健有力,女子柔美多情,乐曲从温和缓慢到激情奔放,短短三四分钟却呈献了一曲极致华美的视听盛宴,让人意悠未尽,回味无穷。
“啪,啪,啪”陆小龙激动地拍着巴掌,目光从已经退出舞台深入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踪影的男女舞者身上拉回来,转向安辰远:“哥!这就是你给咱们准备的节目?这俩人你从哪儿挖出来的?身高腿长,真都是极品!”
旁边的人也都被这支舞曲带动得兴奋起来,齐齐望向他,等着听他的回答,只有刘锦南接茬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从那个山旮旯里挖出来的两个小玩意?你打算怎么玩?”
安辰远很满意这个小节目带来的效果,面露矜持地慢悠悠道:“是啊,无意中捡到的。这小子捅伤了人,小丫头为了护着她这个小情人儿,都豁出命去了,差点儿把老郑给咬了。”
“这么凶?”陆小龙表情浮夸地叫了起来。
刘锦南皱了皱眉:“听起来,这小子脾气可不太好,你把他弄来,万一管不好,怕是会惹什么麻烦。”
音乐声响起,李骁龙把手里的残酒喝净,酒杯一放,拢着身边的小姑娘就往舞池那边走:“走走,跳舞去。”
小胖子李建军一见,连忙跟上他,也一拉身边的女伴走向舞池,边走边追着李骁龙问:“哥,你走这么快干嘛?一起跳,咱们一起跳。”
安辰远目光凉凉地看着这哥俩离开,知道李骁龙不待见他,却也耐何不了他,他无所谓地撇撇嘴,转而看向刘锦南:“就算这小子是头狼,你兜不住吗?”
刘锦南一笑:“我怕什么?不就是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傻小子吗?连普通话都说不利落呢,我怕他什么!”
安辰远给了他一个“这不就结了”的眼神,转而跟依旧围绕在身边听热闹的狗友们解释:“我就是想看看,这俩人什么时候分。等这俩小情人儿见识了灯红酒绿,他们之间的所谓感情能维持多久。”
他转眼看向周围的损友们,抬高了声音:“敢不敢打赌?赌这两人什么时候分手?”
“赌!”这种事陆小龙向来兴致最高,“我赌一个月!”
“一周!”
“十天!”
安辰远笑着四下里看了看:“最多三个月,他们就得分!在种种诱惑面前,我就不信什么感情能够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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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监狱的深夜是安静的,特别是那个被吊在半空铁笼子里时刻制造噪音的犯人被关到地下禁闭室之后,整座监狱的人从狱警到犯人全部深刻地认识到安静的可贵,连最叛逆的囚犯都不再用管教督促,安静地上床睡觉,到了十二点之后,连一些人之间的窃窃私语都没有了,人们大多陷入了沉睡,只余下零星的鼾声和睡梦中的磨牙声。
但沐辛没睡,依然很清醒,胸口的伤处越是夜深人静越是疼得厉害,他用右手虚虚抚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在黑暗中,沉默地忍耐着连绵不断的伤痛。
照比刚受伤时,这痛已是轻得多了,近半个月过去了,当日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仿佛身体依然被固定在铁架子上,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安辰远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在他的皮肤上一刀刀那个“远”字,一边还轻描淡写地解释:“打个记号,以后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老子的玩物。”
恨意横生!
沐辛从未想过,有一
天会这么憎恨一个人!恨到他相信,如果安辰远此刻站在他面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拧断对方的脖子,要了那家伙的狗命!他简直不是个人!他怎么就能够那样心安理得地高高在上,不把别人当人?他不就是有个好爹,有几个臭钱吗?既然他不拿别人当人看,那就怨不得别人也不拿他当人看!有机会,我一定要宰了他,就象宰掉一只鸡一样!
黑暗里,煎熬在疼痛的烈焰中,沐辛暗下决心!
在愤恨和疼痛中辗转难安的沐辛忽然被某种动静惊动,他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骤然发现一个人蹲在他床前,一惊之下,他低喝出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