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听见明月的回答,说不高兴是假的,“把准字去了就好了。”
明月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回答了。
到了机场,明月和沈煜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宴客,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你哪儿呢?”明月一手叉腰,小喘着气。
“到了?还挺快。”宴客轻轻倒吸一口气,“来厕所。”
等明月跟沈煜到厕所的时候,明月愣住了,不由得骂了一声“草”,沈煜也神情微动,有些惊讶。
宴客坐倒在地,靠着墙,头发还是湿的,额头上被人打后的伤口还冒着血,顺着头上的水往下流,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明月过去想扶起他,“我草,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宴客摆摆手,脸色苍白,说句话都费劲儿,“别,你轻点。我肋骨可能断了。”说完还笑了笑。
这话让明月顿时不敢碰他,“你是人吗?肋骨断了还笑。”
沈煜上前,拿出。”
宴客觉得这人眼熟,眼下也没心思细想,只当是明月的朋友,“别,我不想去医院。”
明月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去私人医院吧,行吗?”
明月用眼神示意沈煜,沈煜了然,点点头,见宴客没有再回绝,站远了一点,拨出了他朋友的电话。
明月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沾了点水把宴客身上的血迹擦了擦,“你还没说,谁干的。”
宴客头抵着墙,哼笑一声,“我‘妈’找的人呗。”
明月的手顿了顿,“她有病?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看新闻?宴陵死了。”宴客语气很平淡,仿佛死的人只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爸。
明月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还没死呢,你叹什么气呢?”宴客即使是这么狼狈的时候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除了他虚弱的喘息和惨白的脸色之外。
沈煜打完电话,“我叫了我朋友,是私人医院的院子,等一下就过来了,不用担心。”
明月松了口气。
宴客抬起头,重新打量这个人,“你好,我叫宴客。不好意思,手抬不起来了,下次再握手。”
“我叫沈煜。”
宴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月,“你们……”
“我跟他……”
明月未说完,沈煜打断了他,“我是他的追求者。”
宴客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样啊……”
后面这三个字是冲着明月说的,明月咬着牙,“是这样。”
怕加剧宴客的伤势,等待急救车的时候谁也没说话。
宴客被担架抬上车的时候,明月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爸爸不照顾儿子谁照顾,你就别害羞了。”
宴客真想跳下去教教他做人,可惜条件不允许,“我今儿让你,赶明儿我好了,你看看谁儿子谁孙子。”
沈煜跟着他们后面,一言不发。
“沈煜。”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就是他那个院长朋友何楚材。
沈煜转过身,笑了笑,“这么晚,麻烦你了,还亲自跑一趟。”
何楚材摆摆手,“我是医生嘛,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了,你的朋友,我肯定要亲自来的。”
沈煜颔首,也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宴客直接被推进手术室,明月进不去,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沈煜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没事,别着急。”
明月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路上都在担心宴客的伤势,反而把沈煜忽视了,“对不起,我……”
“不要跟我道歉。”沈煜握住他的肩部,他很怕明月跟他说这样的话,“相反,你能找我,我很开心。”
明月心里面一团乱麻,不知如何作答。
“去洗洗吧,身上有血迹。我去给你买件衣服。”
明月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把衣服撕了,现在又有血迹,肯定怪吓人的,“我和你一起去。”
沈煜看着他,“你这样出去,不怕被人看到?”
明月想了想,“没事,不怕。外面没几个人。再说了,买个衣服,几分钟的事情。”
沈煜不明白明月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妈买衣服没个一整天是搞不完的。直到走到服装店门口,明月指着最挂在最外面的一件白T,“你进去帮我买一下吧,就那件,买完咱们就走。”
“你不进去?”
明月挠了挠嘴角,“算了吧,人家店员看到我指不定以为看到鬼。”
沈煜轻笑一声,“刚刚不还说不怕被人看到。”
明月没说话,把他推了进去。
店员发现有人,立刻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沈煜握拳咳了一声,“这个短袖。快一点,谢谢。”
沈煜说这话时眼睛不停往后看,引得店员十分好奇,“您在看什么?外面有流浪猫吗?”
他们店隔壁是一家餐馆,经常有流浪的小动物在晚上来吃丢在垃圾桶里面的东西,他们已经见惯不怪。
“嗯。”沈煜停了一下,“不是流浪的,家养的。”
店员把包好的衣服递给他,“那您得看好,免得走丢了。现在有些动物贩子很可恶。”
沈煜勾了勾嘴角,“会看好的,谢谢了。”
说罢走出去,就看见明月搓着手臂在路灯下站着,乍一看还真挺吓人。
沈煜把衣服递给他,“冷?”
明月点头,“是有点。”
他把衣服拿出来,背对沈煜,直接把身上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又换上了那件新的。速度很快,但沈煜还是看见了。看见了明月精细的腰身,突出的肩胛骨。
“太瘦了,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