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染刚到队里，许如生就起身迎了上来：“头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

“先说好的！”顾林染低头点着烟。

“袖扣的买主找到了，每一枚袖扣上都有编号，昨天梨花跑遍了三个专卖店都没有找到对应的信息，我黑了他们总部的客户资料登记系统，找到了这枚袖扣的买家，是从北京的一家旗舰店售出的——”许如生没说完，就被顾林染打断了。

“是不是杜梓鑫？”顾林染嘴里叼着烟，抬头看着许如生。

许如生摇了摇头。

“抓回来审，”顾林染说，“坏消息呢？找不到人？”

“坏消息是……”许如生有些犹豫，“老板娘不见了。”

顾林染刚准备往窗边走去，脚步突然一顿，转过头瞪着许如生：“什么叫不见了？诈尸了？”

“早上刘法医来过了，说……老板娘的尸体消失了，昨晚下班的时候明明放好了，可今早一来，就没了。”许如生也很疑惑，好好的尸体放在警局里，怎么说没就没了。

“怎么会没了？”顾林染皱起了眉，“监控查了吗？什么人敢来市局偷尸体？！”

“查了，没异常，”许如生说，“我怀疑……是被他黑了。”

顾林染陷入了沉思，宋谦会黑警局的监控，来偷尸体，一定是杜梓鑫授意的，可杜梓鑫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具尸体，已经验完了的尸体，他还要来做什么？既然要偷走，那么还扔到门口来干什么？！

他突然有了个想法，也许这次真的不关杜梓鑫的事，而是有人想让他查出杜梓鑫，才会闹了这么一场中午丢过来，晚上又偷走的戏码。

不管是谁，让他找到，必定不会轻饶。

“尸体的事先放一放，先把凶手抓到再说，既然找到买主了，赶紧去抓人，老子一刻也不想等，马上就要活剥了那王八蛋的皮！”顾林染狠狠的骂道。

“头儿……”许如生眼神有些疑惑，“那个买主……是……北城分局……肖玉。”

顾林染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许如生递到他眼前的手机照片，上面是那枚袖扣的客户联系卡，登记着袖扣的编号，肖玉的名字，手机号和通讯地址，地址写的还是北城分局。

“怎么可能？！”顾林染恍惚着，他不相信肖玉会做这种事，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肖玉的电话，让他到市局来一趟。

肖玉接到顾林染的电话，以为调出市局的事有进展了，兴高采烈的就出了门。

刚进刑警队，肖玉眉开眼笑的跟顾林染打着招呼，突然就窜上来两个人，把他按住，从背后锁住了他的胳膊。

“染哥！”肖玉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顾林染歪了歪头，许如生走了过来：“肖队，不好意思，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肖玉挣扎了两下，就被推着去了审讯室，他忿忿的喊着：“我配合！你们至不至于？！”

审讯室里，顾林染和许如生坐在肖玉的对面。

“染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抓我？”肖玉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林染，两只胳膊都搭在桌上。

顾林染把那枚袖扣的照片推到肖玉面前，语气冰冷：“认识吗？”

肖玉拿起照片看了看，点了点头。

“你买的？”顾林染又把那张客户信息登记卡的照片推了过去。

肖玉伸头看了一眼，又点了点头：“去年我跟女朋友，哦不，前女友去北京旅游，在王府井逛街的时候买的，怎么了？”

“昨天早上七点到九点，你在哪里？”顾林染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一点也不像肖玉平时认识的那个染哥了。

“七点到九点？”肖玉没有怎么回忆就脱口而出，“我八点出的家门，八点半到的局里，待到八点四十五，去对面区行政大楼拿了报纸送去我爸办公室，回队里的时候大概九点十分。”

肖玉熟悉审讯的流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案子，只能尽量配合，说的尽可能详细。

“八点四十五到九点十分之间，有时间证人吗？”顾林染问。

肖玉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区行政大楼不远，我就晃过去了，那时候都是上班时间，路上哪有什么人啊？！”

“那你的嫌疑可就摆脱不了了！”顾林染双眼一瞪，震慑着眼前的这个年轻警察，把林舞的照片又推了过去，“说吧，为什么？”

肖玉看到林舞的照片，心里一惊：“染哥，这……这不是老板娘吗？怎么会……谁干的？”

顾林染指了指那枚袖扣：“你说是谁干的？！”

“染哥，我没有！”肖玉突然慌了，他知道林舞和顾林染的关系不一般，想来正是因为这个，顾林染今天才如此异常，“我怎么可能……我跟她也没有什么过节啊，染哥，你相信我，跟我没有关系的，不是我！”

“小玉，你平时都穿T恤牛仔裤的，买这个干什么？”顾林染打从心里不相信是肖玉，肖玉比钱子衿还小一两岁，也算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天性正直善良。

“这……这袖扣是……送给我爸的……”肖玉说着，心里突然生起了一阵恐慌的情绪，袖口放在证物袋里的照片，明显是证物，又跟死者有关系……

“那你爸昨天早上七点到九点之间，你知道他在哪吗？”顾林染问，他突然想起了林耀告诉过他的情报，四大分局……没好人。

肖玉又开始回忆：“我不知道，他走的早，我是九点左右到他办公室的，他在。染哥，不可能是他的，我爸那人你还不知道吗，胆小怕事，遇事就躲，他跟老板娘更没有交集了，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顾林染的食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抬起头对肖玉说：“小玉，我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但如果不是你，就一定是你爸。她是我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竹姐说，她死前遭受过多次性/侵和虐待，她才三十岁！她还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你爸是什么人我也很了解，是，胆小怕事，但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希望……你能秉公执法。”

“不可能的！染哥！”肖玉有些激动，“绝对不可能是我爸，他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了，怎么会干这种事呢。染哥，一定是有误会，或者，有人栽赃陷害，不可能是我爸的，不可能！”

顾林染对许如生做了个手势，许如生点点头，出了审讯室。再进来的时候，架了一台机器在肖玉的面前。

“一会我审，你看着！”顾林染说完，带着许如生出了门。

“梨花，去准备搜查令，我拿去找老头签字。”回到队里，顾林染就敲着樊希面前的桌子，“要快！老子要把肖家搜个底朝天，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敢动我的人，老子让他下半辈子再也不知道女人长几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