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早上,谢游起得很早,清晨便在郊外候着了。
他不断摩挲着义金兰,却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将血滴于其上,青玉令牌再次发光,这次却直接将人带到了他对面。
他愣住了。
对面那九人也愣住了。
“谢小红!”一个紫衣银饰的苗疆姑娘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陈小花!”谢游哈哈大笑,反抱住她。
剩下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笑着上去围住他。
其中有个面含轻愁、着紫色锦衣白狐大氅的女子,在那个被叫做“陈小花”的苗族姑娘从谢游身上下来后,就双手紧紧抱着谢游的右手臂,唤道:“游哥哥。”
她的右手腕骨微微扭曲,手掌和手臂也比左手来得瘦小,竟是畸形。
谢游也微微一笑:“烟儿。”
剩下七人,除了之前来过的三人之外,还有三男一女。女子一身粉色霓裳、宫绦金银为饰,背后两把镶珠嵌玉的无鞘细剑,都比不过她美丽绝伦的脸庞。
三位男子,一位与叶双微面容相似,一身黄色锦袍,背上一把重剑,看着笑嘻嘻的样子,很是俊朗,便是叶双微的同胞哥哥叶双循。
另一位阳刚正气,红衣银甲,英姿勃发,只是不知怎的眉间已生一道竖纹,看着有些严肃的样子。
最后一位背着一张七弦琴,青玉冠、梅花为簪,青衣白袍的文士打扮,但黑色束腕却带了点江湖侠气。
黄衣剑客笑着抱怨道:“我听微微他们说见到了你,还以为他们做梦没醒。”他笑着轻捶一下谢游肩膀:“既然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都找来!”
白狐大氅的女子斜乜着他捶谢游的手,左手已经摸上了背后的刀。
叶双循默默收回了手。
粉衣女子“噗嗤”笑出声,然后抬手拍了拍白狐大氅的女子,那女子才放下手。
谢游也笑着打招呼:“大叶、秀秀。”
然后对另外两位六年不见的老友问候道:“素衣、漱泉,好久不见。”
他对着李漱泉打招呼的时候看上去毫无异色,好似前世情愫都不存在似的。
青衣文士取下琴抱在怀里,手指按上琴弦:“我观阁下英姿勃发……”
谢游连忙打断他:“停手停手!桓素衣,今日大年三十,别动手!”
桓素衣、原名桓新霁,字素衣,他轻哼一声,把琴放回去。
李漱泉则是面色复杂,想了半天,只能道:“访梦,许久不见。”
谢游微微一顿,旋即嘴角含笑:“陕郡一别,我看此朝史书,后来你们收复了洛阳?”
“是,”李漱泉不是善言之人,纠结着措辞,“只恨哥舒翰老将军死于安贼刀下,之后邺城之役也是功亏一篑。”
谢游神色越发自然,安慰道:“最终我们还是胜了,大唐得以保全,大家也都在。”
李漱泉本想说你却已不在大唐,看到谢游的表情,终究把话吞了下去。
罢了,即使不在大唐,访梦安好就好。
粉衣女子似是觉出了什么,岔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先入城吧,不要让烟儿冻着了。”
谢游闻言担忧地看向柳堆烟:“你没有好好吃药吗?”
柳堆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也只有在谢游面前,她才会有这种神态:“吃了!有裴元师兄盯着呢。盖姊姊这是心疼我,哪像你们这些人。”
“陈小花”,也就是苗族姑娘夸陇榜,顿时跳脚:“怎么连我和小叶也算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