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我在什么鬼地方?好生舒服!
等等,我不是嗝屁了吗?!
嗯嗯嗯?我身上怎么这么多……垂笑君子兰?!
尹元试图坐起来,但是他没什么力气,于是只能转动一双眼镜扫视四周,便见两个人——摘了假面、擦掉唇上跟口红一样的血的即墨如是,和易容过了的公子折花。后者脱去了处处飘着避光黑纱的华丽晚礼服,被晒的有些迷瞪。
“好孩子,先莫动,你的心脉有损,”即墨如是吸着烟道,“老夫方才费了好大的劲把你医活。感觉怎么样?”
尹元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痛惜叹惋道:“多谢两位先生。不过,唉……仔细看看,我这哪是心脉受损,我的心脉已经爆炸了!”
“……所以我说费了好大的劲把你医活啊。”即墨如是转手召出来碗热姜汤,“你也刚活过来,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可以理解,来喝点热的冷静冷静。您的心脉只是稍有不恙而已,远不至于爆炸了这么严重。”
“谢谢……啊!姜汤!令我想起我那好弟弟!姜儿啊~~~”尹元击头以叹,猛喝一口即墨如是喂过来的汤,“嗯!就是这个味道,辣辣的姜儿啊~~~”
待到尹元能慢慢坐起来了,公子折花问道:“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自绝心脉了却还能活到现在。当时你身边是不是有跟你关系不一般的人?”
尹元心头一凉。
即墨如是把双簧接上:“好好好,冷静,看来是有了。噫,这代价可绝对不会小……可惜他不在这里,我们还得赶路,不然就能试着医他了。”
公子折花叹息道:“即是无缘,便走罢。”
尹元一下子翻下榻,摔在了地上,口中还叫着:“不行!不不不,请二位神医不要走,请问你们……能不能帮人帮到底?我那弟弟把我从阎罗殿前拉回来,怕是毁了自己的身体,请二位救他!”
即墨如是道:“公子,这恐怕难。我们实在是有事要办啊,没办法一直等在这里。”
尹元忙道:“有办法!请两位先生允许我同行,我能将他找来。”
即墨如是刻意摆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行不行,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真是的。”
“没事没事!我有几分本事,可以护好先生们。”
“噫……”即墨如是只好犹犹豫豫道,“花花,你意下如何?”
公子折花勉为其难道:“也罢,你要说同意,便好吧。”
成功把人忽悠走。
魍魉道。百千鬼,满座客,琳琅宴。
即墨如是此时极其想化身羊驼,朝那群向自己蜂拥而来的鬼大肆呸呸呸。不就是身上有几个鬼目铁零件吗,居然跟信息素一样吸引人。
“哇,好香!”几十只鬼下桌绕着他不住地吸鼻子。
“这是我的梦中情人!”几十只鬼堵着他嗅闻,口中流涎。
“诱人啊,诱人啊!”大簇大簇的鬼呜呜哇哇。
九婴甚至举着酒樽将无形的“香氛”扇进酒中,陶醉品酒。好在不周不在,不然说不定当场吃了他。
令人意外的是,九婴不在不周身旁的时候,走姿也端庄了,声音也不嗲了,那一套妖艳三点式的衣服也成了曼陀罗华曳地白裙,除了白和暗灰没别的颜色了。
即墨如是一看,便暗暗心惊:鬼扯的矫揉造作,她显然是把锋芒藏在了矫揉造作后边。不周你眼瘸么?!
犀利的傲,夹杂几分戾。
尹元没怎么凑热闹,他只是盯着上座的一个人。
卸了伪装
,又是公子世无双。青衫墨扇,浅笑尔雅,却清瘦了很多,脸色不怎么好看,且远山眉变成了两圆朱红,那扇子也和之前的黑绫扇不一样。他没注意到底下的某三个“鬼” 是易容的,其中一个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有鬼跟他聊着什么,他斯文道:“嗯……要说我名君子兰的由来……是我那兄长。甚是可爱的一人。”
尹元正在沸腾的心疼感化作一腔问号。
“记得他在我加冠之年,旷日废时亲手制一折扇赠与我,处处合我心意……”尹姜说着,似笑非笑。
跟他讲话的鬼们表情真是极有内涵。
“兄弟恩爱,好事好事。”
“啊,主人,我们这些鬼多少年来都被圈在鬼主的洞穴里,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那**叫我给无情侯送完信以后,真的把簌渔割给血族当报偿了吗?”
尹姜冷笑一声:“岂有可能。只不过是为了确保他们会去簌渔,抛出个诱饵。”被戳到了***,尹元当即把桌布一掀,砸了满地琳琅,召出琴来啪地拍到桌上,抬手一曲惊满座。
妖鬼神兽,闻乐音则听令。
尹姜有半年没有听过这琴曲了,当即立起身来,眼中错愕闪过。只见原先被鬼族所控制的鬼魂统统现形,狰狞着面孔扑向原本的主人,钻进他们的七窍啃食灵魂,一阵混乱血腥。
尹元一个扫摇,天外一姑获鸟破空割风而来,扑倒了尹姜。后者折扇一合,尹元登时感觉三魂七魄都被蚕丝系住了,但是并不怎么难受。
搞笑的场景出现:尹元猛拨琴弦,尹姜猛舞折扇,拔河一般互磕,谁也控不过谁。
即墨如是只觉被秀了一脸,险些拍案而起。
二位公子,你们俩能不能都稍微下点狠手,这么样子好玩吗!尤其是你二公子,你别告诉我你连个病患都斗不过!
然而他只是道:“哇!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