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冥府装修得这么哥特?阁王爷还……额……
这不是薄情爵吗?!
公子折花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刚被上一任司命拖来继任的。”
“……”
“你也有死的一天啊,”公子折花执笔一勾,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轮回门就在眼前,鬼使神差地,他道:“我可否先去一处?”
于是白芒淹没了他,他隐约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到那个他熟悉的地方,品一杯茶,再回来转世。白芒淡了下去,他看见了一个驿。临涧,清雅,外有杏花疏影。这是哪?
走进去,水托朱莲,幽幽。手绘画屏,淡淡。屏后有人,缟素。他身上丧服凄凄地飘着,外面披了件净是血的苍色外袍,手中正串着些朱砂石珠子。
凉孤烟一见到那背影就知,自己见过他,不过他是谁呢?走近了去看,反正自己已死,他看不到自己。
很明显是哭过啊,眼睛这般红。
哎?他为什么好像看到我了?过来干什么?
干甚抱着我的肩不让我动?
一下子落下泪来:“阿浔……我碰不着你,为什么……我知道了,这是幻觉。我方才醒来时,猝不及防的就只找到了一地朱砂石和一件染血的外袍。”
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人,我大概没有忘记有这么个人,也许这个人我仍存有印象。
可我怎会不认得他的面目、识不出他的声音、忆不起他的往事?
好在,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仍烙在魂里:
我喜欢他,再喜欢不过了。
于是该说的话自然而然的出来了:“幸甚相逢,吾名尹浔。”
那人一愣,脱口而出:“萍水相逢,愿结为友。”
可只有杏酒,没有莲茶。
“我偏就要这浮萍生根!”水暮蝉拥住凉孤烟所身处的那团空气,突在他背后按了张锁魂符。
这人干什么?又为何随身带锁魂符……
“我去找琉璃衣,我会找回来的!”水暮蝉揉揉眼睛,一挥手,凉孤烟被收入他身上披的那件苍色外袍。
凉孤烟默默施个解术,脱了身,却不想逃逸。
抚罂捂脸:“怂了!我怂了!不行,我要动用我的五号跑路计划!”
蔺朱砂思索片刻,见他拿出琉璃衣,道:“你要把琉璃衣扔给别人,甩锅?”
抚罂轩主打着包:“朱砂,你怎么能这么冰雪聪明!我这就把包丢给公子倚阑,往他头上扣锅最容易,主要是因为他已经得罪过水暮蝉了,水暮蝉一见他又持琉璃衣,怒火一腾,什么事都能发生。我已经给琉璃衣设了禁制,别人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只要一触动,便会看到由我主导的幻像。现在我便驱动水暮弹脑中水母须,让他率先怀疑公子倚阑。
“又是你。”水暮蝉怒火中烧,召剑,剑花直噬公子倚阑。
倚阑把琉璃衣一扔,阴冷还招:“鬼知道这琉璃衣怎么在我这里。”飒飒过招,酌还有心去拾琉璃衣,只听见公子倚阑不屑道:“这东西我都不曾正眼看,再怎么样都不过是修复肉体,有人告诉过我。而我可让九千谈涅槃。那池子你肯定也听说过。”
水暮蝉收着琉璃衣,愉悦道:“哦,这样吗?好厉害哦,我拭自以待。”在那之前就别了你,哼哼,先去复生阿浔。
通过他脑中水母须知悉了情况的抚罂正心惊。不得了,毛孩子的胆子够大啊,敢打涅槃池的主意!除掉他,立马除掉他!
华雨客当了一千年的司命才找到涅磐池究竟在何处,那池涅磐一个人就少些池水,至多能涅槃三个人。先前,华雨客、尹棋灯和司胥三个人说好了,华尹两人用完后留一份池水给司胥当跑路计划四。
不过琉璃怎么可能只是修复躯体?明明是从此不死不灭,这是谁放出来的假消息,谁搞的事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凉孤烟在想这五光十色的纱衣是做什么的时候,忽看见一道红影,同一瞬,水暮蝉的心门被人印了一掌,怀中琉璃衣被拿了去。
着戎装的人抚了下琉璃衣,顺手拿出一张符篆。
水暮蝉略略惊讶:“你怎么活了?”
那人漠然看了水暮蝉一眼,掷出那张咒符狂乱的符篆——凉孤烟一眼看出来,那竟是破阵符!不论贴至何处,那地方周围的一切活物的三魂七魄都要被炸成
碎末。
那人掷出符后便速速离开,水暮蝉吐着血,只有将锁了凉孤烟的外袍扔远的力气。凉孤烟不假思索地脱离那外袍,施个术带着破阵符疾飞至远处,刚扔下要折返,身后轰然炸裂,他眼前的人的双目一下空洞了。
在渐离驿死醉死醉的九天十夜后,回了阁。
“主人,主人您总会忘的,主人您吃点东西吧……”
“不必……”
忘?若记忆是绸缎,那些不甚重要的剪影确实会被渐渐抚平。可是浔被生生撕开的裂口,只有愈抚撕得愈惊心之理,一日比一日惊心。
当晚,伊人托梦。
“冷静,安心。”
“我之前除了担心被人碎魂外,什么都不担心。所以,早早地弄了个复活阵,可借仙药重塑躯体,以符阵聚起魂魄。只要我想,就能重生。”
某天,抚罂轩主外出搞事。因为担心蔺朱砂见了要责他,所以特地避开了她,欺负纯真之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