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是铁链落下的声音,伴着这骇人的金属碰撞声,方厅正中落下一口的金灿灿的钟,铁链连带着钟停在半空,钟锤尽头的绳子随着动作来回摆动。
【现在发表游戏规则】
【1游戏为双方对峙,人类玩家中各存在一位可恶的叛徒和神的使者,叛徒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2除叛徒之外人类玩家可以随时拉响钟声举报一人。】
【3举报成功,叛徒淘汰,淘汰者必须接受审判的惩罚;举报失败,举报者要承担自己的过错哟。】
【4神的使者带着拯救人类的崇高使命,但是如果可爱的使者被人类举报,所有人类都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5可恶的叛徒,站在了恶魔的庇护下,已经看穿了所有人的身份。】
【6给人类找出叛徒的时间只有30分钟,请玩家把握好机会喔。】
【游戏开始】
规则其实很简单,六人中有叛徒,举报你的队友,成功,队友淘汰;失败,自己淘汰。
总而言之,就是要六人自相残杀。
没有人站起来,或者说,大家都站不起来。
顾致远紧握双手,神色不断变幻:“失败,又会怎么样?”
楚痕记得自己曾听到过这个问题,在广场上的倒计时中,人们瑟瑟发抖乱作一团,无助而绝望地互相询问寻求帮助,十秒后,他们由内而外,炸开了。
得益于腿长这个甜蜜的负担,陆川摔得最狼狈,他半躺在地上,指指头顶上的那盏吊灯:“看上面。”
所有人一齐抬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仔细观察这盏灯,这是一盏颇有中世纪欧洲风情的铜镀金双层吊灯,伸展的钩形结构连接了吊灯的两层,每层分布均匀地延伸出十几个灯拖,浸泡在灯油中的棉芯通过灯罩持续发散着暖色的光。
钩尖被在映衬下显现暗暗寒光,此刻,在每一个钩子下,赫然挂着一条粗麻绳,麻绳的尽头,是一个可以灵活活动的套索,正好,是一个人脖子的宽度,至于绳索的数量,不少不多,一共六个。
福子连滚带爬节节后退:“那个…那个是什么?”
凯特开口都带着颤音:“是绞刑的套索,是从前监狱里的……死刑。”
后颈莫名发冷,楚痕摸了摸脖子,拍拍衣服站起来,问道:“谁戴了手表?”看大家不明所以,楚痕补充道:“规则里说时长30分,手机已经变成砖头了,我们起码应该明确一下时间。”
虽然楚痕对数字异常敏感,也可以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只不过……
这可以,但没必要。
“手表我戴了。”福子抬起手腕,“但是从那个…东西出现开始就没再动过了。”
【叮!】
【温馨提示:每十分钟,游戏会进行一次时间通告】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吓你一跳,楚痕表示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啊!”福子放声尖叫:“它就在那!它在看着我们!”
陆川一边一个手指塞住耳朵,直到福子喊完,才揉揉耳朵不急不慢地说:“管谁在看着我们,现在揪出背叛者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吧。”
楚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没错,找叛徒,刚才只有你和他,对,还有他,只有你们吃了那桌子上的东西,叛徒一定在你们中间!”顾致远支撑着站起身来,直指陆川,楚痕和方明宇。
真是病急乱投医,楚痕有点想笑:“那按你这么说,刚才只有你,凯特和福子没吃桌上的东西,叛徒还一定在你们之中呢。”
又被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顶撞,顾致远被气得咬牙切齿:“我看你是虚心狡辩,叛徒就是你。”
楚痕满脸无所谓,两手一摊:“OK啊,去举报我吧。”
“……”
顾致远终于闭上了嘴。
楚痕的言外之意无非是:举报我,请随意,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这种争辩没有意义。”凯特一手抚着肚子,插进两人中间:“只要是游戏,不可能没有线索的,我们可以四处找找。”
顾致远像是找到了撒气的出口:“这里除了墙就是上吊绳,能有什么线索?”
被反咬一口的凯特瞪大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可以从人的身上查起啊。”人家陆川压根就没起来过,吊儿郎当地盘腿坐着,表情十分嫌弃:“被恶魔庇护的叛徒,啧,这么中二的名字,没准儿有什么标记或者是信物呢。”
话糙理不糙,就目前的情况看,确实是最可行的办法。
凯特连连点头,“对,有道理,我们还穿着游戏开始前的衣服,也许线索就在随身物品里。”说完几乎是下意识地询问陆川:“那该从谁开始呢?”
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深蓝色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眼神扫过那个挺拔的身影,陆川弓着腰,一手懒懒地托起下巴。
“依我看呀,这位姓楚的同学,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