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三天的马后,江不尽带着柳维到了江北省的府城三塘。
柳维不敢置信的问:“九方居然藏在府城三塘里?”
江不尽点头,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路引,“从现在开始,你叫李旗,是我的弟弟。”
江不尽把路引递给柳维,又把柳维从马上抱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城门走去,把路引交了以后,守卫很随意的就放行了。
柳维轻声对着江不尽说:“九方的路引是哪来的呢,谁是九方的内线?”
江不尽迷惑的摇头,“不知道。”
柳维没有奢望江不尽能给出答案,江不尽武艺高强出众,但他不识字,也不懂得思考、计划与领导。对于人生,他像小孩子一样懵懂,随波逐流。
这让江不尽有野性的锋利,但也让他迷茫消沉。
三塘的主道是用石头铺成的,为了方便马车进出,选用的石头表面都比较光滑。
路边摆了不少摊子,有各式的小吃,也有女儿家用的手绢、插花。
像江不尽一般牵着马的人,只有一两个,不少孩子跟在后面看马。
江不尽对于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牵着马往巷子里走。
柳维小心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丢了。
江不尽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栋三进的院子门口。
柳维跟着停下,他抬头观察起了院子。
和他想象的不同,这个院门既不是富丽堂皇的朱漆大门,也不是破破烂烂的旧居老门,它太平凡了,平凡的与其他院门并没有区别。
江不尽按照某种节奏敲响了院门,门开了。
江不尽一手牵着马,一手扯着柳维进了院子。
开门的小伙子警惕的看着柳维,手也习惯性的放在腰上。
柳维不合时宜的想,他们真是人人藏一把匕首啊。
江不尽没有管小伙子的动作,把马递给了他,让他把马牵过去锁好。
在小伙子接过去以后,江不尽扯着柳维去了大厅。
大厅里非常空荡,只有一套桌椅,上面摆着茶杯,有茶杯而无茶壶。
若不是屋子上的家具都称得上崭新,这间屋子可谓是家徒四壁。
一个穿着书生长袍的老人走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是恶毒的笑容,“金五,没想到你还活着。”
柳维从没有见过江不尽这样的脸色,严肃又紧绷,还有顺从,就像那些被小小锁链束缚住的大象,明明已经长到足以挣脱锁链的大小了,但仍旧是绝望的温顺着驯象人,徒让人笑话。
柳维握紧了拳头,他们甚至只用一个代号称呼江不尽。
老人冷着语气说:“你违背门规去刺杀张岳大人,组织要处理你,跟我走吧。”
江不尽没有任何异议的跟着走,柳维一把扯住了他。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柳维,是江南道总督张岳的幕僚。”
老人冷哼一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伙子。”
柳维不满老人高傲的姿态,脸上也挂上了虚伪的笑容,“我来是来做交易的,难道九方做生意不仅看钱,还要分人。”
老人用估量货物的眼神扫过柳维,嘲笑道:“只怕你拿不出这个钱!穷书生。”
柳维非常自然的拂去身上的灰尘,“我以为九方是最懂得信息的价值的,没想到,九方里也有以貌取人之辈。”
九方除了做暗杀生意,还做情报生意,买和卖皆做。
老人阴恻恻的看着柳维,居高临下的问:“你想卖什么消息?”
柳维抬高下巴,盛气凌人的说:“我这消息你要听还不够格,带我去见你们门主。”
老人怨恨的盯着柳维,满是猥琐之相,“我看你是故意来闹事了,狗东西。”
说完,老人朝柳维扑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尖刀。
江不尽没有犹豫的站到柳维面前,一个横踢,踢掉了老人手里的匕首,然后两条手臂像铁拷一样锁住了老人的双臂。
老人不死心的挣扎,两只小眼睛里满是凶光,黑黄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随时准备暴起咬人。
“金五,你这是要背叛九方吗?”老人大声质问江不尽。
江不尽紧紧抓着老人的手,说了一句,“我并无此心,铜十五。”
说完,江不尽就沉默了下来,他的沉默让老人更恨,老人最恨别人瞧不起他。
老人开始大声恐吓、怒骂两人,所用词汇不堪入耳。
江不尽一个手刀打晕老人,然后把他丢到地上。
江不尽对柳维说:“走吧,我带你去见左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