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剃骨井。
翠绿裙女子翠微仙子,看着站在剃骨井井前的鹤瑶,不忍她受噬骨之疼,大声对她劝道,“鹤瑶姐姐,下界后你亦老去,只与她能见一面,而她呢,依旧是妖,拥有永生,她亦可爱上别人,你呢,从此只会成为她的回忆...”
鹤瑶对翠微扬起一抹洒脱明了的笑,“妹妹,只一面便好,见她安,便好...”
翠微知她多说也无用,她咬唇溢泪转身。
她再如何,也不愿见鹤瑶跃下剃骨井。
鹤瑶前倾身子,带笑跃井,灵魂与□□的撕裂之疼,骨中万千蝼蚁的噬骨之疼,她所忍受的一切一切,只为见一面那个对她结巴说着喜欢的小鱼妖...
吐吐...
倾离殿。
床榻上,柳漓儿对唇无血丝脸已苍白的昀轩施着法。
白光如烟,缭绕成雾,凝聚成魄。
柳漓儿美额上挂着细密汗珠,她缓慢且小心翼翼的用法力所幻的一魄,填上昀轩所缺的一魄。
若成功,他且活,若失败,她也无力回天。
只见那凝成的一魄,已进入昀轩的体内,只差一点便成功。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谁料,重要关卡上出现了一个致命插曲。
突然,一枚周泛绿气的红镖快得让柳漓儿有心无余力躲开!
红镖冰冷穿过柳漓儿如雪白肩,血滴落,红裙上染上难以分辩的血渍。
轩窗外,红镖黏着血的温热,回到红的手中,她看着镖尖的血渍,微皱了眉头,不由思考,舔血入喉。
红镖与红冰冷的眸如出一辙,红知任务完成,也不在过多逗留。
草丛中,只见一条深红颜色的小蛇,迅速离去。
终是无力回天。
昀轩从闭眼到无气息,不过只是短短几秒。
可却让对他施法已消耗了大半法力的柳漓儿,忍着肩上刺骨的疼,咬牙施法,只为止住正快速蔓延她体内的蛇毒。
屋外,对里面情况毫不知情的蝶儿敲着门,“娘娘,可否进?”
无音回。
蝶儿再次敲门,“娘娘,可否进?”嗯?娘娘莫非出去了?
推门入屋准备认证的蝶儿,前脚才刚踏入门,娇媚女声便从里屋传了出来,“蝶儿,近几日你都不必再过来——”
蝶儿正欲跪下,问柳漓儿她是否做错了什么。
柳漓儿手抚受伤的肩头,唇再次艰难吐出,“过几日,我会命人去唤你,回去吧。”
蝶儿听出柳漓儿语气中的异样,忍不住道,“娘娘可否是不舒服,是否要御请医?”
耐心听完蝶儿的关心的柳漓儿,怒道,“本宫无事!现在即刻出去!”
蝶儿知柳漓儿怒了,心中不免怪自己的瞎猜测,她都没见着娘娘,这般说,不就是咒娘娘嘛。
“允。”蝶儿这罢,才退出了门。
知蝶儿离开了,柳漓儿猛咳一滩血。
看着榻上的血溢,柳漓儿心叹,她何时这般狼狈过。
她以为自己有足够把握救回昀轩,也因自己不想去找一只小妖拿回他所缺的一魄,这罢,她才自己施法自己救昀轩。
怎料,素忆就是算到了这一步,才能伤了她。
怪她贪恋人界的有趣儿,可她自从下界以来,什么有趣的都没见着,吃着,除了她——小宫女。
想到祁末末,柳漓儿眼角挂上了几颗泪珠。
这小宫女,换个衣裳都老半天了,怎得还不回来!
想着想着,柳漓儿也越来越委屈。
柳漓儿想着祁末末的时候,肩上的伤也正在慢慢愈合。
换好干净衣物的祁末末,小脸红通通磨唧走在通往倾离殿的长廊中。
经过转角处,快走到目的地的祁末末停下了脚步。
她和皇上会不会在欢愉?
祁末末想到柳漓儿与昀轩欢愉的场景,脸上的温度骤降,心口也逐渐难受了起来。
她不想也不愿承认这难受是因柳漓儿。
她心道,这难受,定是因为昀轩!没错!定是。
明知自欺欺人的祁末末不知不觉走到柳漓儿寝宫门口,她呼气吐气老半天后,终于抬起手敲了门,“皇后娘娘——”我能进吗?
话未问完,既急切又欣喜的女声便传进了祁末末耳内,“进!”
若蝶儿知晓柳漓儿盼的是祁末末的照顾,怕是意难平自己的心情。
而她一个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却每天都活得像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宫女。
可这一切,皆为事实。
高台观星象。
星官执术看着手中幻化成烟的光圈叹息闭眼。
终还是没了。
一条白蛇,灵活的穿进房瓦,缠上木梁,落地幻为泪角红痣,模样娇媚的女子。
素忆一眼便见,面前倒地的老者星官,她勾笑对眼前俊公子模样的执术道,“你知我会来?”见执术未应她,素忆也不恼,她嗔笑,身子缠上了正闭
眼叹息的执术,“你可否怪我?”她红唇微张,对着执术耳边呵吐热气。
执术叠影几重,脱离了素忆的缠身,他皱紧两眉,“这并非‘怪’之一字能解决的!”
语气怒意,压制的仍然能听出。
“那可如何办?人家做也做了,那男人死也死了。”素忆咬唇,眼中波光粼粼,让人我见犹怜。
“狐妖几何惹你如此?让你不怕天雷降罚,也要害死当朝天子!”执术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