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回来见晓赞和王博坐在一起聊的正欢,看着王博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太久远,实在想不起来了,如此不禁对王博防范起来。
“介绍一下,这是王博,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超市帅老板。”
“哦”原来如此,晓赞不止一次夸过王博帅,陈羡特意去看过,长相凑合,就是冷冰冰的,和晓赞完全不同的类型,只有小女生才会喜欢。
不过今天他笑的倒很甜,甜地惹人腻。
陈羡不喜欢这个叫王博的人,虽不了解,但本能地排斥。
碍眼。
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了一名人民警察的风度,帮着王博缴费,取检查结果,跑前跑后。
医生给王博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也给帮忙,只是那个伤口太过于整齐干净了,甚至衣服上的伤口都那么整齐,完全不像玻璃划的。
作为刑警的职业敏感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没等他开口,王博先开口了:“医生,其实这不是玻璃划的,是……”貌似很为难的样子,“是我前女友,她不想和我分手,但是这样的女孩谁敢要啊。”
女医生抬头看看王博帅气的脸庞,瞬间羞红了脸,他的话立马增加了可信度。
王博刚才只想着快点见到晓赞,没有考虑周全,冷静下来就意识到自己的借口多么荒谬,也许晓赞觉察不到,但是陈羡一眼便能识别出刀具伤口和玻璃划伤的区别。
可要说打架斗殴这身上未免或许整洁了,抢劫更不合适,那是恶性刑事案件,陈羡作为刑警队队长怎能放过,唯一可行的就是被前女友报复性伤害,虽然或许荒谬,好在自己长的还算可以,至少是很遭女人喜欢的类型。
一切都处理完,陈羡还礼貌地帮王博打了车。
只是他不知道,出去没多远王博就找个借口下了出租车,然后换上自己的一辆车直接开到了陈羡的小区。
然后爬上陈羡家前面那栋楼,在安全楼梯的窗户上架上望远镜。
这样,陈羡家客厅和两个主卧只要来着窗帘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刚到家,看得出陈羡非常紧张晓赞,前前后后不停地张罗。
而晓赞回到家就大拉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羡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洗水果拿零食。
这让王博很不喜欢,没有缘由,单单地讨厌。
其实还远不止如此,在王博看不到的浴室,陈羡还给晓赞洗了澡,主要是怕他一不小心弄湿了伤口。
这对于他们俩其实没什么,上大学那会儿,他们学校是公共浴室,他们就经常一起洗澡,互相搓背。陈羡是个讲究又爱干净的人,有时候看着晓赞洗澡洗的敷衍,就会帮他搓个全身。
上床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这不是晓赞第一次在这里睡觉,但是今天摔的是后脑勺,没法躺,只能趴着睡,半天也睡不着,干脆起来,见陈羡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进去了,陈羡坐在窗边抽烟,一棵接一棵,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了。
从王博这里看的很清楚,从陈羡去睡觉开始陈羡就一直在抽,没命地抽。
“别抽了,不好。”晓赞过去直接从他手里把烟拿走,然后按在烟灰缸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用水把烟灰缸浇了一遍,然后通通倒进垃圾桶。
陈羡正想着什么想地出神,没有注意晓赞进来,待回过神立马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你还没有睡着?疼?”陈羡满脸的自责。
“不疼,认床。”
“对不起,又没有照顾好你。”
陈羡一晚上都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晓赞很心疼,其实,当年最受伤的是陈羡,一辈子斗都不了的心伤。
当年,陈羡是第一个找到晓赞的,天已经很晚了,晓赞家人见晓赞迟迟不归打电话又打不通就和陈羡联系,这时候他们仍然没想到晓赞会出事,只以为他是和老同学去吃饭或者唱歌了。
陈羡用手机定位找到了大概的位置,他是一个人去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片老旧小区,直到那时候他还以为晓赞去了同学家或者手机丢了。
陈羡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寒冬的深夜格外寂静,晓赞的手机被调成了振动,发出嗡嗡嗡地声音。
陈羡循声找过去,终于找到了声音来源,是在一个垃圾箱里,就是小区最常见的那种绿色的垃圾箱,陈羡想着看来晓赞的手机被人偷了,没做他想,打开垃圾箱的盖。
然后,寂静的寒夜被陈羡凄厉的惊叫声打破。
里面躺着一具完全没了人形的“尸体”,满身鲜血,脑袋肿了有两个头那么大,五官扭曲,完全看不出模样,可那身衣服明明是年前和陈羡逛街时买的那件。
陈羡被吓得摔倒在地,这个“尸体“的恐怖程度要比他在学校里看的所有案例都吓人。
可,那是晓赞啊!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陈羡很清楚那个“尸体”就是晓赞。
他得送晓赞去医院!
这是那时候的陈羡仅存的全部理智。
然后他迅速爬起来,翻倒那个垃圾桶,背起晓赞就往医院跑,全忘了可以打的可以叫救护车,甚至全不顾红灯和行车,其实不是顾不得,而是看不见,他像一个被人下了咒的傀儡一样,只知道背着晓赞去医院,到了医院把晓赞交给医生他就昏倒了。
那一晚的记忆实在太过于恐怖,像噩梦一样缠着陈羡,直到现在只要看到晓赞受伤,他就会想到当时的画面,不禁惊恐失神,全身颤抖。
也正因为这件事陈羡坚决反对晓赞干刑警,毕业时甚至想让他干后勤,晓赞当然不同意。
其实,陈羡这次把他调到刑警队主要还是想着找个机会让他干后勤,因为前天晚上晓赞误闯药头老窝的事儿让陈羡想想就后怕,所以才下定决心把晓赞调到身边干后勤。
“对不起。”晓赞是真的觉得对不起陈羡,明明是他救了晓赞,却要为此背上一辈子的疼痛。
陈羡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这么多年了,也许以后还要很多年,让你辛苦了。”
晓赞说着就湿了眼眶,明明是在笑,却满是苦涩,虽然当年他是受害者,但最惨的时候他一直在昏迷,醒来时他的记忆是残缺的,甚至没有半点恐惧,而这所有的恐惧都压在了陈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