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骆诗群,老实说,纪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
即便明知日后时任和骆诗群的关系,比跟自己更为密切,他也没办法直接开启敌对状态,跟对方 1V1 battle。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根源是宋影帝多情多到可以开家便利店,才有了鸠占鹊巢的故事。
没有骆诗群,也会有骆马群、骆鸡群……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曾说过,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本质就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是被他骗来的!”纪迟迅速否认三连。
“我和迟仔天下第一好~”宋时任边说边握住纪迟的胳膊,把他捞进怀里。后者半跪半蹲,非常别扭地卡在时任两腿之间,被迫呈现亲密之态。
骆诗群望着异口同声、同床异梦的两个人,再怎么迟钝也脑补出了点内容。
他假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俩怪有意思。有人照顾你,我就不添乱了,我回片场了。”
又说:“你同学要不要跟我下去安排住宿,报剧组的名称能稍微打点折扣。”
宋时任连忙摇头,抬手制止道:“迟仔和我睡一间,不用另外开房间。”
闻言,纪迟警铃大作,一出有颜色的小剧场已然在他脑内盛放。他连忙伸出尔康手,誓要承对方的好意,与骆诗群同进退。
宋时任见状,摁住他的爪子,温温柔柔地说:“如果我起夜,得有人扶。”
理由看似必要且充分,实则经不起推敲。纪迟的吐槽呼之欲出,你能单脚跳着出来找我,怎么不能单脚跳去上厕所。
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做个人,在对方受伤的情况下,不去计较言语行为上的漏洞。
“行吧。”纪迟不情不愿地颔首,目送骆诗群推门而去。
等骆诗群一走,宋时任表情立马变得郑重其事,吓得纪迟以为他要求婚了。
他握住纪迟的双手,煞有介事地说:“迟仔,其实我有事儿同你商量。”
“什么事儿?”被他的神情唬住,纪迟双目圆瞪,肃容以待。瞬间窜出一万个念头,潜意识认定如此大费周章喊自己来,肯定没啥好消息。
“我想为你提供资金支持,让你开一家游戏公司。”宋时任一字一顿地说。
那天和骆诗群在天台吹风聊天后,宋时任想了很久。
迟仔自从有了制作游戏的梦想,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冷淡。
以前俩人还时不时搞一搞不可描述的肢体语言,现在的情况则更像是经常约饭,偶尔接吻的朋友。
时任好几次想问纪迟,到底是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
最后,他按捺住了自取其辱的冲动,转换了思路。
眼前种种,足以见得迟仔是一个胸怀星辰大海的人,是一个事业心远高于恋爱脑的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把迟仔未来的人生限定在男欢男爱上。
同时,时任也不希望,迟仔追梦追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自己得主动和迟仔的梦想做深度捆绑,打包销售。不但要在背后加油打气,还要出资赞助纪迟追梦!
以投资人的身份,强行参与纪迟的人生!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可是花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谁还没为信仰氪过金?
过程和手段根本不重要,只要目的达到就值得。
有了这层考虑,宋时任才下决心把纪迟骗到横店。
一来他憋不住这个念头,二来纪迟正在做新游戏,或许会遇到缺钱的情况。
看着纪迟的表情,从蒙圈到怀疑再到惊讶,宋时任忍不住笑了笑补充到:
“公司经营管理由你全权主导,我负责出资。最后利润分红咱俩□□,你六我四。如果经营不成功,亏损由我一人承担。可以吗?”
纪迟眨了眨眼,怎么宋时任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听不懂了。
这是上赶着给自己送钱来了?
“为什么?”纪迟追问:“我没有开公司的经验,创业十有八九会失败。你给我投资99.99%的概率钱收不回来,只能打水漂听个响。你图个啥?”
图一乐?不能够啊!纪迟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说呢……”宋时任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正色道:“咱俩分开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以后不可能天天陪在你身边。况且,迟仔你最近有了自己的追求,不再把我放在首位。一方面,我由衷地为你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感到高兴,另一方,开始害怕你我渐行渐远。”
“投钱是为了给你实实在在的支持,也是以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参与你的梦想和未来。我希望你不要拒绝。”
宋时任难得不撒娇,一本正经地把话说完。语毕,真诚地笑了笑,笑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纪迟盯着他清澈的双眸,和鼻梁上浅浅的痣,许久不再乱跳的心,忽然不听话地跳了一下。
上辈子他俩讨论未来,多半是意乱情迷之际,谁都没有当真。眼下两个人衣冠齐整,面对面严肃地商讨,简直让纪迟疑惑得不行。
这人好的时候这样好,坏起来才那么令人难以忘怀。
他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良心不安了两秒,拼命回忆了一下宋影帝的恶形恶相和表里不一。
最后,纪迟露出了被投资人的营业笑容,用力回握宋时任的手,欢欣鼓舞地说:“好!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一定不负所望!”
把你的钱烧光!
*
宋时任的计划是,每年为纪迟的游戏公司投资一百万。
计划归计划,目前他没那么多现金,拍古偶剧经纪公司给了二十万定金,他自己留一半,剩余给纪迟,之后有钱再陆陆续续地按月打款。
俩人坐沙发上讨论了半天公司名称,纪迟取名的方法很偷懒,直接打开招聘APP把别人的公司名称换掉一两个字。
时任捏他的脸,别人合办公司,又是请算命先生赐字,又是翻黄历找开公司的黄道吉日,没见过那么随便的。
“要不,叫培酷吧!”纪迟提议,赔光底裤科技有限公司,从名字开始,给公司定下一个欢乐的基调,“培育酷酷的游戏,怎么样?”
“可以呀~”好歹不是从APP上随便改,有点亲生儿子的感觉,宋时任一边玩纪迟的手指头,一边颔首表示支持。
讨论完公司名字,纪迟自认为了了一件心头大事,倏地感到发自肺腑的饥饿。
他一接到信息立马从学校杀过来,一口饭都没来得及恰。
宋时任递给他一张点餐卡,一样一样给纪迟说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盐重盐淡能排出个高低顺序,想必是顿顿吃快餐,难怪脸清减了些许。
纪迟大学那会儿外卖APP没那么发达,只能按着点餐卡上的号码打电话让餐馆专人专送,点少了餐厅甚至不愿意费功夫送。
他动了扶宋时任下楼吃饭的念头,透过窗看看湿漉漉的地面,不得不强行点了三菜一汤加两碗米饭。
等餐送到了,晃晃悠悠又过去一个小时。
宋时任在沙发上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交谈声、开门关门声。隔着层梦,知道纪迟在他旁边动来动去,莫名其妙觉得很安心。
纪迟把他摇醒,问他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