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跟前段日子网上很流行的日本大叔打青团似的,呼呼就向刘高岩招呼,嘴上还配合着落拳的节奏。
“老子打不死你,老子打不死你。”
汉语就是这么神奇,打不死你和要打死你是一个意思。
反正就是脸上身上,一条龙服务模式,丝毫不放过。
落单的跟班溜了出去,可能是要逃跑,可能是想去搬救兵。
开玩笑!他们会给机会?
余绩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愤怒好像有一部分转成了兴奋。
他一个飞跳跃过地上的关煦和刘高岩,左手奋力一掷,羽毛球拍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恣意飞向逃跑的跟班。
“老子弄死你!”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慢动作回放,大概可以看到代表球拍高速飞驰的模糊的影像,还可以看到少年衣角掀起时紧致白嫩的肌肤。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偶像剧男主角在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呢。
实际上,这他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国产动作剧。
球拍精准干翻小跟班,那道身影“啊”地趴了下去。
不得不夸赞一下这个球拍,绝对是实力派演员。
宿舍楼拐弯处噔噔噔一阵脚步声,是林书华和卢子渠几个。
他们一看这情形,也撸起袖子哇呀呀冲过来想打架。
余绩拦下了他们,他清楚自己的力道,再打真出事了。
事后,一行人打车到了一家本帮菜馆。
可能是因为打了架,几个人都有点兴奋。
林书华几个还带着些微遗憾,觉得自己来晚了,没赶上打群架的好时机。
余绩调整了下右手的固定带问林书华卢子渠几个:“你们怎么来了。”
林书华:“我们不是在校门口等你吗,等了老久看你也没出来就给你打电话。结果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没接,我们就想着回宿舍看看。半路上就遇到了卢子渠和张鑫,我们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那几个狗竟然打算截胡你!”
李言:“说到这个我就来气。真的没想到他们这么绝,你手还伤着呢就想着趁人之危搞你。”
关煦:“别乱用动词,这个词用在余绩和那几个狗身上,不爽。”
李言叠了几个“对”字,很认同。
卢子渠:“真的,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没见过这么傻逼的。要不是余绩你能打,现在后果我都不敢想。”
张鑫都要哭了:“余绩你要真出事,我要搞死刘高岩!”
关煦:“放心,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余绩倒了杯啤酒,跟他们碰杯:“没事,他们打不过我。不过你们今天真的让我……啧,怎么说呢,感动,对,就是感动。别的不说了,敬你们!”
他是真的感动,心里就跟烧开水差不多,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就滚烫。
从小他爸妈就在外地,他小的时候跟奶奶过,初中到城里上学就住校,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要说朋友,也有,不过交心的好像没有。
今天他们这样,别的不说,他心里暖是确定的。
关煦坐在他旁边,看他眼角似乎有点红,一把搂过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顺带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乖,粑粑辣乌油。”
“滚。”
“要是刘高岩他们找老师或者找学校怎么办?”林书华还是有点担心,“我们对一下口供吧。”
“对个屁!以他们的尿性没有麻烦都要制造麻烦,”关煦夹了块牛肉放嘴里,“我们就实话实说。本来就是他们挑衅在前,我们只是正当防卫。再说了,人家余绩还是个伤员呢,他们就敢阴他,冲这,这事也没完!”
“对!”
“没错!”
“就是打他们了,怎么着!”
“要不是早点过去,我上去就是个无影螺旋脚。”
“你以为你陀螺呢?”关煦倒了杯酒,“还旋转跳跃闭着眼呢我。”
六个人又笑。
“本来就没你们什么关系,别一个个的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余绩感动归感动,这点还是拎得清,“万一有处分,你们别跟着我沾身腥。”
关煦靠过来揽住他胳膊:“他们没参加,我可是有份的,你不许耍赖啊。”
余绩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干嘛?你引以为豪啊。”
“那倒不是。就有事一起扛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到时候真有事需要你们作证,我和余绩肯定会叫你们的。革命友谊,不会抛下你们的。”
林书华几个这才罢休,纷纷表示有用到他们的,随时说。
到最后,余绩去付了钱,大家想AA,他坚持请客:“我今天高兴,别跟我抢啊。”
大家这才作罢。
周一刚上完第一节课,3班班主任就把余绩叫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他发现关煦也在。4班班主任,兼3班4班的数学老师老陈也在。还有政教处的老师和高一段长夏老师。
除了他们,刘高岩肿着个猪脑袋和他的跟班也在那。经过两天时间发酵,刘高岩脸上青紫肿块更严重,有只眼睛肿的都成条缝了,被球拍抽肿的右脸跟被强大地心引力拽下来一样挂着。
余绩第一眼看到他,差点没憋住要笑出来。
这个笑激怒了刘高岩,眯眯眼燃烧着火——刚才关煦进来也是这个模样。
政教处主任没想到主人公之一是个伤员,推推眼镜问在场的:“说说怎么回事。刘高岩同学今天过来举报你们校园欺凌,说你们打他。他家长现在在赶来的路上,学校决定先把你们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3班班主任班赵拍拍余绩:“别怕,有什么说什么,老师主任都在这里,会公平处理的。”
老陈跟班赵年龄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男教师,搭档教学过几次,这次又搭兄弟班。
两人都教3班4班,多少了解些学生性格,却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只能先听听事情经过。
“嗯,你们直接说,老师们现在只是想听听经过,等了解事情经过也会给你们一个结果。”
余绩十分客观地把整件事交代了,不过隐去了怎么打的部分。
说完后,关煦接话了:“我当时在寝室上厕所。哦,我们两个隔壁寝室。就听到很响的撞门声,把我们寝室厕所的墙皮都震掉一块。然后就又听到些声音。我屎……厕所上到一半就赶忙出去看怎么了。”
“结果就看到刘高岩三个人在余绩寝室,他的书包还被扔进了垃圾桶。我怕他们三个人对余绩不利,我一心急就直接把刘高岩扣住打了。”
“我承认我打他了,但是我是真怕他伤了余绩,他手还骨折呢。还好没发生什么,不然他们三个去打一个伤员,后果谁能承担?我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