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云帆回过神，将他的手腕松开，见他朝着不远处的空位走去，问，“刚刚那人认识你？”

小孩不急不慢地坐下，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笑：“全局人都认识我。”

明涛带着另一个警察出来，那警察穿的警服和明涛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他先扫过坐在墙边的人，然后走到站在门口的江云帆面前。

江云帆看到他的名牌上写着“夏志强”三个字。

以及名字下面的“公安局长”四个字。

“不好意思。”夏志强先笑起来，指了指那小孩，“那是我儿子，他犯什么事了？”

“啊，没，没犯事儿。”江云帆也跟着笑起来，“我刚刚碰见两个高个子，在角落欺负他，结果被他打跑了，我就想着带他过来说明情况。”

“哦，我知道了。”夏志强点头，看向小孩说，“小阳，等会儿你进来跟我们做个口供。”

“知道了。”小孩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夏志强旁边。

夏志强看着江云帆，冷静地分析他：“我看你也不大，大晚上在外面，还拖着行李箱，是刚从外面玩回来？”

“啊，这不明天开学了。”江云帆笑着说，“我就是路过看见，没参与他们的事儿，那不早了我走了？”

“好。”夏志强说着看了眼明涛，“明涛，送送他。”

“不用不用，我家很近，我自己走回去。”江云帆连声拒绝，抓着行李箱两步打开大门，“我走了，警察叔叔再见！”

看着江云帆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夏志强叹了口气。

“还录口供么。”邱阳抬头看了眼夏志强。

“你想录就录。”夏志强说，“都被你打跑了，估计也不敢来找你了。”

“那就不录了。”邱阳淡淡地说，重新走到刚刚的空位上坐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志强给明涛了一个眼神，明涛识相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工作，他才走到邱阳旁边坐下。

“又跟你妈别扭着了？”

“嗯。”

夏志强看了他一会儿，又叹了口气：“你妈就是教育方式有点问题，但是她的心是好的。”

邱阳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夏志强知道他这样就是不想听的意思，跟他说的话他也一句都不会听进去。

他拿出手机拨了刘金柔的电话。

“喂？金柔啊……嗯，小阳在我这儿，你别担心，今天就让他在我这儿睡吧，我值夜班，明天一早我送他去学校。”

挂断了电话，邱阳仍安静地坐在旁边，唯一变了的是两只手不自觉地互相掰起来，他搂住邱阳的肩膀：“走，睡觉去，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邱阳这才嗯了声，跟着夏志强一起站起来。

江云帆往前跑了一大段路才停下来，身上的汗立马冒了出来。

刚来W市就碰上这种事儿，他都觉得自己能去买彩票了。

“我这什么金手。”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翻着看，“一抓一个准。”

警局离他家不远，就是一条直路，江云帆慢悠悠晃了回去，刚到楼下，江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云帆！你怎么刚过来就跟我搞事情！”江梅的怒吼声在电话被接起的一瞬间传了过来。

“哎，我搞啥事儿了。”江云帆被江梅的声音震得耳朵痛，朝着楼里跺了两脚，也没见楼里的灯亮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你突然挂你奶奶电话，把她急死了，跟我打电话我劝了半天才把她劝去睡觉，你说你能不能上点心？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还得被你吓！”江梅说。

“我那不是见义勇为去了嘛。”江云帆放弃了让楼里亮灯，借着路灯的微光慢慢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刚刚事发突然，我要是没去就出大事了。”

“算了吧你。”江梅说，“就你那德行，见什么义勇什么为。”

“真的！我跟你说刚刚……”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江梅没好气地打断他，“我再认真地跟你说一次，你记住你到这边来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学习嘛，考第一！”江云帆爬了两楼说，“我住的地方在几楼来着？”

“三楼。”江梅说。

走到二楼时楼道里就有灯了，他走到三楼，就看见门边摞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纸箱子，上面甚至还结了蜘蛛网。

他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一堆：“钥匙在哪呢？”

“你到了？”江梅说，“门边一堆纸盒子里，自个儿找去。”

江云帆脸都皱到了一起。

江梅说：“你开了门进去洗洗就睡，知道没？床单被套洗漱用品都跟你备好了，明天第一天学校报道，别迟到！我挂了。”

“诶，你别挂！”江云帆忙道。

“还有什么事快说，我明早六点还要赶飞机。”江梅不耐烦地说。

江云帆将最上面的纸盒子拿出来，瞬间觉得本就有汗黏糊着的脸上沾满了灰和蜘蛛网。

“你等我找到钥匙，我怕！”江云帆说。

江梅无情怒吼：“你怕个屁！你还有怕的？！挂了！”

留下的是挂断电话后的一连串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