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张开一挥,药膏消失了。
苍白的唇瓣吐出几不可闻的叹息,白泽又屈指弹出一道白光,撤了结界。
封印怕是松动了,而姜婴体内有他的灵力,所以才能闯进来。
他昨晚没有化形,依稀记得是在碰到姜婴的皮肤后……他的内丹太熟悉那灵力了。
不知道姜婴是不是受了那妖兽的影响,如果是,就——
眉头蹙起,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师尊!”轻巧的身影冲了进来,重明苦着脸,“您又把我们关在外面。”
英招也显身,站在一边。
“不想惊扰别人。”
重明知道这别人是谁,便道:“帝君也是关心师尊。”
他知道,那人与他亦兄亦友,自是不忍见他一直执迷不悟。
英招上前几步,禀道:“师尊,又有人纵火。”
心一惊,早已算到,但真正发生,却依然是不忍,白泽道:“卢知州应该也知晓了,我们这就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席人赶到一处街道,饶是见惯命案的官差,也觉得甚是惨绝人寰。
烧得焦黑的空地已经看不到火光,腾起缕缕白烟,风一吹就散了,空气中残留着燃烧后的热气,满地的齑粉已分不清哪些是房屋,哪些是尸体的残骸。
围观的百姓面带惊恐,挤在一起议论纷纷,夹杂着几声呼天抢地的哭喊。
“何时烧起来的?”卢知州问身边先行查探情况的官差。
那官差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报案的人说,天蒙蒙亮时,这王员外家就已经烧成灰烬了。”
又是一桩奇怪的案子,没人知道起火原因,没人见过起火现场。
“姜婴,你和重明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白泽示意英招道,“你和我进去。”
“啊,好,你自己小心。”姜婴转头挑了下眉,“小雀儿,你去西边问,那边大娘多,喜欢你这一类的。”
“那你呢?”重明瞪他。
“我就勉为其难到东边呗。”
“凭什么?”
“东边小姑娘小媳妇多,喜欢我这一类的呀!”笑得理所当然。
一边腹诽着某人的不要脸,一边又不得不承认那皮相确实唬人,重明哼哼着往西边走去。
“师尊?”英招见白泽突然停下脚步,疑惑的低声道。
白泽回头望了眼那抹潇洒恣意的身影,神色不豫。
当抬脚再往前时,步子明显重了些。
不远处地姜婴忽然感到背后泛起一阵凉意。
“这是快入冬了?”
他抬眼看了下天色,阳光明媚。
“呜呜,我好怕,会不会下一次就轮到我们家……”一圆脸小姑娘嘤嘤的哭着。
“别担心,官府会很快抓到那贼人的。”她的同伴不甚确定的安慰。
“唉,真是可怜,王小姐本来后天就要出嫁了。”
怀抱的婴儿的妇人单手拍了拍襁褓,叹息道:“多好的姻缘,听说男方家在晋城,是个达官贵人呢。”
旁边长相清秀的女子啐了一声,插话道:“有权有势罢了,人品差得很,而且王小姐早就有心上人了。”
咦?这下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暂时压过了大伙儿心中的恐惧。
“我听说啊……”清秀女子压低嗓音。
“咳咳,各位姐姐?”
嗯?谁占她们的便宜?众人狐疑望去,却见一十七八岁的少年负手而立,唇瓣含笑,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叫人根本生不起厌来。
心中的不快顿时化作了一汪春水,这个时辰家中的男子都在外面上工,遂这邻里街坊的老弱妇孺因为太害怕便聚在一起闲聊,没想到会看到这般俊逸的男子。
“这纵火之人着实可恨,连我一个路人见了都为各位的安危担忧,方才听各位夫人小姐在说,那王家小姐是有心上人的,不知这心上人在何处?”表情十分诚恳,不似轻浮浪子打听闲话,倒是真在关心这事才问的。
那清秀女子红着脸,有些不敢直视少年的眼,道:“这事不好跟官老爷们说,毕竟事关姑娘家的闺誉,看公子是外乡人好奇,那便说与公子听听,听听就罢了,这事也……”叹了口气,“人都没了,是真是假又如何。”
“姐姐放心,我定不会乱说。”一副天真小公子的模样。